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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访客》——门外是谁在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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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凌晨一点,老旧居民楼里静得能听见水管“滴答”声,那敲门声却格外清晰——不是急促的“砰砰砰”,是缓慢的、有节奏的“笃、笃、笃”,每一下都像敲在他的太阳穴上。

他裹着被子坐起来,心里犯嘀咕:这个点会是谁?外卖早停了,朋友也知道他独居怕打扰。他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的声控灯没亮,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连对面住户的门牌号都看不清。

“谁啊?”李默对着门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发紧。

门外没回应,敲门声却停了。

他松了口气,刚要转身回卧室,“笃、笃、笃”——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比刚才更慢,更重,像是有人用指节狠狠抵着门板,每敲一下,门板都跟着轻轻震动。

李默的后背瞬间冒了冷汗。他再次凑到猫眼前,还是一片黑。不对,声控灯按理说敲个门就能亮,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伸手摸向门边的开关,想打开楼道灯,可指尖刚碰到按钮,门外的敲门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极轻的、像布料摩擦的声音,贴在门板上,近得仿佛门外的人正把脸凑在门上听。

“你到底是谁?再不走我报警了!”李默壮着胆子喊,手却死死攥着门把手,指节泛白。

没有回答。但他清楚地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股潮湿的霉味,顺着门缝飘进来,像雨天晾在阳台的衣服捂久了的味道。

他突然想起上周搬家时,楼下老太太跟他说的话:“小伙子,你住的这屋,前两年走了个人,也是个年轻人,半夜听见敲门声,开了门就没再出来过……”当时他只当老人迷信,没往心里去,现在却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

敲门声又响了,这次变了节奏——“笃、笃”,停一秒,再“笃”,像在模仿什么。李默盯着猫眼,突然看见黑暗里闪过一点白,很小,像人的指甲盖。紧接着,那点白慢慢往下移,顺着猫眼的边缘,轻轻划了一下——不是指甲划金属的脆响,是软乎乎的、像肉蹭过的声音。

他猛地后退一步,心脏狂跳。刚才那一下,他好像看见门外的“东西”,正用眼睛贴着猫眼往里看——可猫眼外明明是黑的,它怎么能看见里面?

就在这时,他听见卧室里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抽屉被拉开了。他顾不上门外的敲门声,疯了似的冲进卧室——抽屉确实开着,里面放着的旧相册被翻得乱七八糟,最上面那张照片,是前房主的遗照,黑白的,照片里的人嘴角咧着个奇怪的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头,而照片的边角,沾着一点潮湿的黑印,和门板上刚才被“蹭”过的痕迹一模一样。

“笃、笃、笃”——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是从卧室的窗户那边传来的。

李默僵硬地转过头,看见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窗帘缝隙里,有一只苍白的手正搭在窗沿上,指尖往下滴水,在地板上积出一小滩黑印,和相册上的印子,一模一样。

而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一串褪色的蓝珠子手链——和他刚才在门边,捡到的那串,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笑意的问话:“你看见我的手链了吗?我敲了这么久的门,你怎么不开呀?”

蓝珠子手链还攥在李默掌心,冰凉的触感像缠在手上的蛇。他盯着窗沿上那只滴水的手,指甲缝里沾着点暗褐色的泥——和前几天他清理阳台时,从花盆里翻出的、裹着碎布的泥块里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我没看见。”李默的声音发颤,后背抵着冰冷的衣柜,退无可退。窗帘还在晃,那只手慢慢往上抬,露出半截苍白的胳膊,胳膊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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