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道:“梁都什么没有?依你说,那快活林竟比梁都还要好?我却不信。若是不如梁都时,少不得又加你一重罪。”
保儿笑道:“若说那快活林有的,梁都也尽有,只怕也多半不及梁都。只是有一样好处,却是梁都定然没有的。只这一样,大郎君便定然快活了。”
公子道:“你这厮巧舌如簧,却是哪样好处是梁都没有的?”
保儿道:“若是在梁都之中,大郎君不论做了什么,哪一样能瞒过大官人去?但在这快活林,大郎君自可肆意取乐,那是万不能传到梁都去的。”
公子听了已是眉开眼笑,道:“罢了罢了,若是当真好时,便饶了你这狗才一遭。”忽地脸色又阴沉下来,“只是到晚还要回家,否则定瞒不过父亲去。”
四个随从皆不敢接话,却是无人敢勾搭他夜不归宿。公子心中不乐,一鞭重重打在马身上。那白马极是神骏,突地奋蹄疾走,箭一般蹿了出去。四个随从见了,也只得扬鞭催马,紧紧跟随。
五匹快马奔驰,扬起漫天尘土,路上行人只得远远躲避。只走出不远,便见前方果然一片密林,林中隐隐有彩旗飘舞。林间开一条大道,穿林而过,道旁扎有各色芦棚彩帐,间插五色旗帜。林外道旁立有一块三尺高石碑,碑上三个朱红大字,正是“快活林”。
保儿高声笑道:“到了到了,便是这里了。”
进了林子,道上车马愈多,五人再不能策马,只得跟随行人,缓缓而行。公子心中不耐,扬起鞭高喝一声道:“闪开闪开。”话音未落便即打鞭催马。前方一人挑担而行,躲闪不及,被马撞翻在地,担中茶食滚落满地。
那人又惊又怒,骂声连连,公子却不理会,大笑疾驰而去。身后四个随从赶上,一个随从见那人仍旧骂不绝口,不由动怒,喝道:“你这泼物,休要寻死。”说着一鞭抽出,正抽中那人脸面,那人又翻倒在地。四人快马跟随公子,却是头也不曾回。
道上车马见他几人马快,只得纷纷避让。五人洋洋得意,全不顾道旁行人。只走出里许,便见林中开出大片空地,其间店铺如林,客商如云,便比之梁州城内梁水大街也无丝毫逊色。公子缓收缰绳,勒马徐行,左顾右看,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