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皆愣住,周严也是一愣,却急回道:“是,末将遵都司将令。明夜末将若不能攻下大城,提头来见都司。”
陈封道:“好。你只带一日粮草,不留退路,也无援兵,只看你天枢卫本事。你这便去罢,不必再等后命。”
周严长施一礼,只道声“遵令”。便头也不回去了。
众将齐看向陈封,不知他如何下此军令。只见陈封仍旧面沉似水,道:“无患,长丰镇、张家寨计有两千兵马,你即刻遣快马赶至此二处传令,命他二处尽起兵马,不必留军守城,明夜子时赶到大城南三十里设伏。天枢卫攻大城之时,若清州燕军来援,命他二处兵马拼死挡住。若他二处人马未死尽便放过清州燕军,余者尽皆处斩,连坐家小。待天枢卫攻下大城后,他二处人马方可退回原本驻处。而后再传令束城分出兵马守长丰镇、张家寨即可。”
程备已是明白陈封用意,躬身施礼道:“遵令。”便自去遣人传令。不一时程备回转,见孙翊亦上前向陈封请罪。
陈封道:“罢了,翼腾虽有过处,但大军能安然退回,也赖你之功。”说罢又向董延、高欢道:“敬德、功肃,你两个也不必请罪,且起来罢。”
高欢欲待起身,却见董延仍跪地不起,抱拳道:“都司,今日败阵,实是末将等之过,请都司重重治罪。”高欢也只得跪地不动。
陈封道:“今日之败,陈某一身当之,战败之责,陈某自然上奏朝廷请罪,与你等无干。况且...”
陈封眼神又扫过众将,眼中神采复盛,语声也愈加坚毅起来,“况且今日虽败了,这一战却尚未分出胜负。待胜负分定之时,再论是功是罪也不迟。”
董延迟疑不起,与高欢对视一眼,二人一时却未明了陈封话中之意。陈封厉声道:“你两个起来,战事未决,未到请罪之时,你两个跪在这里作甚?董延、高欢听令。”
二人一懔,忙起身恭肃施礼道:“是,末将听令。”
陈封又瞥一眼孙翊道:“孙翊听令。”
孙翊急躬身施礼道:“是,末将在。”
陈封道:“你三人与麾下众将士苦战竟日,纵幸未被伤,亦已是困顿至极。然现下还不是歇息之时,我大军在此保疆守土,便是要与燕贼不死不休,些须劳累何足挂齿,马革裹尸方是我辈之愿。三位将军,可是如此?”
一语激起三人心中豪气,不由得齐声应道:“是,正是如此。”
陈封道:“今日虽逢小败,然我大军还在,军心亦未乱,岂可以败战论之?你三人也听到,适才我已命周润安率天枢卫急袭大城,大城在手,此战便仍在我掌控之中。此中之意,你等可明白?”
三人胆气复盛,齐高声道:“都司之谋,鬼神莫测。攻取大城,此战我大郑必胜。末将但请都司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