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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0章 脑子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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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狸猫般窜出洞口,落地时积雪没到小腿。正午的日头晃得他眯起眼,松林中静得能听见雪粒从枝桠坠落的声响。弟子屏息凝神,将灵力探向四周——没有黑衣人的气息,只有几只受惊的野兔窜进灌木丛。

正当他要转身回禀,眼角余光瞥见松针上挂着的一缕黑布。那布料在枯叶映衬下格外刺目,边缘还残留着灼烧的焦痕。弟子心头一紧,猛地抬头望向密林深处,只见三十步开外的草地上,一枚玄铁令牌半埋在土里,令牌上的幽火纹章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不好!他倒抽一口冷气,转身便要退回山洞。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枯叶碎裂的轻响,弟子僵在原地,喉间涌上铁锈味——那是灵力逆行的征兆。他缓缓转头,看见树林中缓缓走来三个黑衣人,为首者手中长剑滴落的不是水,而是暗红的血珠。

洞内壁后的两人听见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归于死寂。少夫人颤抖着伸出手,却只摸到冰冷的石壁和不断消散的灵力余波。洞外的阳光突然暗了下去,仿佛有巨大的阴影正缓缓笼罩这片松林。

太阳没入西山时,皇浦云猫着腰躲在老槐树上,脚下枯草发出细碎声响。他已带着两个弟子在乱葬岗外泄转了三个时辰,暮色里枯树张牙舞爪,像无数伸向天空的鬼手。

宗主,您看那边!二弟子突然扯他衣袖。皇浦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五个玄色劲装的黑衣人正打着火折子在林子里搜查,腰悬鬼头刀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他赶紧捂住弟子嘴巴,将身子缩得更紧——那些人靴底钉着铁掌,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待黑衣人走远,皇浦云才松了口气。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铜哨子,那是丫丫临走塞给他的,说若遇危险便吹三声。他不能让孙女没有娘。

刚绕过一座土坟,前方突然传来兵刃碰撞声。

皇浦云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方才在密林中狂奔时被荆棘划破的衣袍还在滴着血珠,此刻却顾不上擦拭。他猛地一拍大腿,掌风震得身旁古木簌簌落了满地残叶——怎么就忘了那青铜令牌!感觉自己脑子短路了,遇到急事一下子就乱了。

指尖在腰间法袋上狠狠一捻,三指宽的青铜令牌已赫然出现在掌心。令牌边缘的云纹被灵力一激,竟泛起细碎的金芒,背面玄字烙印仿佛活过来般,正随着他掌心渗出的血珠微微发烫。

凝神!皇浦云咬破舌尖,腥甜血气混着灵力猛地灌入令牌。刹那间,无数银丝从令牌孔洞中喷涌而出,如蛛网般在空中织成星图。他双目紧闭,眉心祖窍处裂开一道细缝,识海中元神端坐莲台,双手结印引动秘法。

银丝星图骤然收紧,化作一道金箭直指西北方。皇浦云只觉识海剧震,某个方向传来微弱却清晰的灵力共鸣,像风中残烛般明明灭灭。那是他亲手炼制令牌时种下的子母感应咒,就算隔着千山万水也能遥遥相系。

找到了!他霍然睁眼,眸中血丝密布却亮得惊人。青铜令牌此刻已烫得惊人,金芒凝成三寸光针钉在虚空,直指百里外那处断裂的山脉。

皇浦云面色凝重,右手紧握那枚青铜令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令牌上斑驳的纹路间,一缕几不可察的淡青色光晕正微微闪烁,指引着方向。他没有丝毫犹豫,沉声道:“跟紧我!”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出。身后的几名弟子不敢怠慢,连忙提气跟上,衣袂翻飞间,一行人朝着灵力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山风在耳边呼啸,两旁的树木飞速倒退,枝叶交错间洒下斑驳的光影。皇浦云脚下毫不停歇,目光紧紧锁定着手中令牌的微光,那微弱的灵力波动如同风中残烛,时隐时现,让他的心也跟着揪紧。他能感觉到,那波动既微弱又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沈兰他们定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宗主,令牌的灵力好像更弱了!”一名弟子焦急地喊道。

皇浦云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速度,沉声道:“莫慌,保持警惕,他们就在前面!”他紧了紧手中的令牌,掌心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青铜令牌的灵气像团不安分的萤火,在皇浦云掌心时明时灭。方才还凝着幽光的纹路突然黯淡下去。

皇浦云的速度越来越快,后面弟子都快跟不上了。

密林深处,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现身,肃杀之气骤然弥漫。皇浦云眼神一凛,左手飞快结印,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朝身后弟子们做出噤声的手势。他周身萦绕的淡淡灵光瞬间敛入经脉深处,体内奔腾的灵力如潮水般退去,连衣袂上沾染的草木清香都刻意收敛了几分。

弟子们反应迅捷,纷纷借着密林掩护隐匿身形,有的钻入巨石后,有的屏息贴在古树虬结的根系间。最年轻的弟子阿木不慎碰落一片枯叶,皇浦云眼风扫过,那叶片竟在落地前被一缕无形气劲托住,悄无声息地飘入腐殖层。

为首的黑衣人停下脚步,统一玄色劲装,面蒙黑巾,腰间佩着青铜令牌,上面阴刻的狰狞兽首在斑驳树影下泛着冷光。他们似乎在搜寻什么,步伐整齐划一,靴底碾过枯枝的脆响在寂静山林中格外刺耳。

皇浦云屏息凝神,透过树叶缝隙观察。当看到其中两人袖口露出的蛇形刺青时,他瞳孔微缩——那是乌衣教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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