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府的宴席散后,沈致庸就开始在场间唱名,这是分派任务了。
“沈祥?沈禄?”
“在。”
“你二人先带着妆礼,提前出发去江宁催妆,一路上不可有任何闪失。”
“敢不从命!”
所谓催妆是迎娶前几日,男方向女方家送去一些用于新娘妆扮的物品,俗称“催妆”。一般是“冠、帔、花、粉”。
……
宴席上的餐饮被撤了下去,桌椅也被挪到了墙角边,吹鼓手们聚在中间,开始试样。
沈林甫正在自己的房里,被一群丫鬟婆子围着,打扮妆容服束。
穿着一身大红直裰婚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
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依旧如前世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看着儿子这般俊逸,沈母说不出的欢喜。
“我儿真真是瑕玉坯子,到了江宁,指不定被多少人惦记着呢。”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沈府内的灯盏系数点亮,忙碌的身影从府里到府外,辗转不停。
等所有准备都妥当,沈林甫引着迎亲队伍,往城外赶去,要在城门关闭之前到达码头。
而今晚的巴陵城,灯火通明。无数人家挤在道路两旁,只为看看这沈府的新郎官。
“看,沈郎君来了!”
既有赞叹,定然也有诋毁。当然,也可能是另一种事实。
“这小子,狗模狗样的,终于有丝人样了。”
“哼哼。”路旁一个年轻书生发出了讥讽声。而在旁边的酒楼上,也有几人正密切地注视着街道上的车马队伍。
“廉臣,作何感想啊!”张鹤龄对着严士贞打问。
“哈哈,我倒是没啥,倒是沈子卿补了巴陵慰,以后行事只怕更加肆无忌惮了。”
“廉臣此言不差,他那老泰山乃是江南东路转运司判官。有此等倚仗,日后他还将谁放在眼里。”徐秋白说到。
“禀逸你高看他了,诸位兄台有所不知。”岳王世子赵信打起了哑谜,故作高深地端起了茶杯。
“唉!延希,何必让我等着急呢。”张鹤龄说道。
“哈哈,此事倒也算不得密辛。但此时言起,时候尚早,所以各位切记不可外传。”
“放心,我们几个你还不知道吗?”
“据我父王所说,这朝中的蔡相公与裴判官极不对付。所以我想来,用不了多久,沈子卿就会发现,他娶了个烫手的山芋。”
“哈哈哈,到时候咱们只管看这厮如何棒打娇妻,以断妻家干系。为了自个前程,丧尽天良。”
在这个时代,没有更多的娱乐项目。今晚这般,就相当于后世的烟花表演。
老的少的,反正深秋了也无事可做。茶余饭后的消遣,哪里比得上这露天剧场的排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