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胡明一进到小洋楼打开二楼大太太的卧室时,发现了一具胸口上插着尖刀的男性尸体。
昨天深夜发生枪战后,胡明一也考虑到小洋楼看个究竟。但另一想,枪战刚完他单枪匹马冒然闯进这楼里,十分危险。
黑漆漆的楼院里一旦有多人埋伏在院子,楼道房间里,他枪法再准再有武功也是凶多吉少,恐怕从这个楼院再也走不出来了。
他面对的不是几个小偷窃贼,可能是训练有素的日本特务。
天色大亮,胡明一看到大太太的房间的门开着,红木床边的床头柜以移开露出了那个打开了门的墙内保险箱。
箱子上插着两把钥匙,里面空无一物,在箱子下面的地上好像有一个白色的大笔记本。
这个男人尸体躺在床尾,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剃着光头,圆脸大鼻头,膀大腰圆,上穿黑色中式短袖上衣下穿散腰黑色长裤打着绑脚,脚蹬黑布鞋。
他身下只有少量的鲜血,脸上也没有什么痛苦表情,身上没有其它伤口。胡明一掀开尸体的衣服,他的腰带上也有一皮套和一把尖刀。
从这把插在这个男人胸上锋利的匕首来看,杀死他的人是个精练杀手,一刀就精确地刺中心脏。
他不到几秒钟心脏就停止跳动了,和病人猝死一样,没有痛苦瞬间就离世了。而且,凶手没拔下匕首鲜血被刀刃止住了,所以地上只有少量的血迹。
胡明一看着这把匕首和普通的军用匕首一样,刀柄和刀锋上没有任何字迹和花纹。
他凑近墙上的保险箱,门是敞开的,两把有外文的钥匙插着,箱子里面确时什么也没有。
他捡起丢在地上的大个笔记本,翻开许多页没有字迹,当他耐心地翻道倒数的第二页时,上面有几个大毛笔字和三个小字。
“打开箱者,是水中捞月。开者必诛之。黎元明。
胡明一看了这几个毛笔字如释重复,他断定,围绕这个保险箱的各派势力间那虎狼般的争斗结束了。
这个笔记本上的毛笔字可能就是黎元明写,也证实了他以前推论:
黎元明利用这个保险箱,设计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妙计诱骗了和赵友军勾搭的二姨太太,笑里藏刀明里合作,暗里算计他的日本人,还有贪婪地想咬他一口的青帮。
让他们相互算计,角斗残杀,最后以几个人死伤为代价结束了,这场黄梁美梦的闹剧。
胡明一为黎元明遗撼,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商人有计谋策略。如果他用在正道的商界这个战场上,还能有几个敌手。
可他走了邪道,再聪明也死于非命。
此刻,赵学铭怕晚上的胡明一出什么事情,天一亮,他叫起了警署值班的门卫出了警署,也急忙赶到小洋楼。
赵学铭到了小洋楼院,在二楼和胡明一会了面,听到他所讲枪战的情况,看到了在这里眼前的一切也是震惊了。
赵学铭从黎元明的毛笔字里,心中更崇敬胡明一。感叹到他这同乡上司胜过黎元明是个良将之材。
离小洋楼院的客户们来看房还有几个小时,他们不敢慢怠赶忙处理后事,堪查现场。
他们在大太太卧室里,只留下了两种鞋印,一种是这个被杀男人的大号布鞋印,一种是女人穿的小号有花纹的鞋印。
他们又检查了二层楼的楼道,这两种鞋印延伸向小阁楼,他们进了阁楼果然,这里也有这两种鞋印,阁楼的窗户也被人推开了。
他们推断:这一男一女是顺着的房顶从阁楼的窗户爬进来的。是谁事先拔开了阁楼窗户的插销呢?。
胡明一和赵学铭都认为:
这个嫌疑点完全落到在小洋楼看房的青帮老大赵大公子身上。如果,问一下带赵大公子一行人去参观的拍卖行职员,就能清楚。
只要职员带他们一行人进过二楼阁楼,他们就能趁机拨开窗户的插销,这个被杀的男子可能是青帮的人。
这个推论让胡明一和赵学铭又回那个男性死尸旁,他们慢慢翻动尸体,掀开黑色的上衣。果然发现尸体背上刻有龙图的纹身。
这个龙图纹身就是青帮分子的印迹。那就是说,赵大公子一行人参观小洋楼,不是只想参加拍卖会也另有图谋。
胡明一想到这里,立即命令一个警员跑步到附近的第二警署快速叫来大型警车,把这个青帮分子的尸体拉到意大利医院停尸房。
大型警车到来时,胡明一把那笔记本,两把缴获的手枪和那一串钥匙交给赵学铭,并嘱咐他尽快恢复大太太卧室的原状。让他留在小洋楼院,守卫最后一天的看房活动。
胡明一准备随车到意大利医院去,审问被他枪击受伤的一男一女。
他们卸下了卧室的一个大窗帘,把尸体裹的严严实实抬上警车,胡明一坐上架驶室,随警车驶向意大利医院。
这个医院座落在租界大马路,就是如今的建国道,是一座欧洲教会式风格的建筑,它也叫圣心医院是城里最大现代化的医院,由意大利人和天主教意大利教会人筹建。
太阳还没从东方露出圆脸,医院三层高的楼房里一片寂静,胡明一随第二警暑的一位王警官在楼门前下了车。警车又继续开动一驶向楼后的停尸房。
他们快步进了一楼来到急救室,几个修女护士和一位医生还忙碌着。
那个受枪伤的女人躺在房间最里面的病床上,重伤的男人放在了旁边的一张床。
一个警员坐在两张病床不远的椅子上,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他见到两位警官到来了就迎了上去,行了个警礼轻声地说道:
“王长官,胡长官,你们好”
这个警员随他们又走到急诊室门口,坐在楼道的木椅上。
胡明一小声问着:
“这两个人的治疗情况怎么样”
这个警员回答:
“听大夫说,那个女的子弹打在腿骨上动了手术己取出,缝了针没有什么危险。
可这个男的很危险,子弹一颗打在心脏的隔膜上,另一颗穿进左肾。他的身体虚弱,心脏边的子弹无法取出没作手术。如果再昏迷下去,怕挺不过今天”
胡明一又问:
“这个男的从昏迷中醒过吗,说了什么”
这个警员摇了摇头回答:
“胡长官,他没醒过,可在昏迷中自言自语,断续地说出过几句话。夜深人静的我就听见了,好像是日本话,我听不懂。
这也混杂着的中国话,我到听清几个字什么特高课,这特高课是什么?”
胡明一听了这特高课三个字,心中愤火燃烧,他真想冲进急诊室把那一男一女掐死在床上。
这个特高课就是这个罪恶的日本间谍机关,在中国东北利用妓院为大本营,并兼营贩卖烟土,开办鸦片烟馆为手段渗透入东北的各行各界。
日本的特高课与日本宪兵队联合成一体,在东北大肆逮捕共产党员和抗日革命义土,手上沾满了多中国人的鲜血。
现在,这个特高课又向华北各地区渗透,津城是他们必争之地,他们擅长用所谓孝忠天皇的女间谍为排头兵。
这些年青女人能歌善舞妖媚迷人,以各种的身份,凭色相勾引一批国民党高级军官,窃取了国民党军方大量情报暗杀高级官员。
连国民党最高军事统帅都险些被日本女间谍刺杀,她们经常进入英,法等各租界进行活动。
共产党领导的红军和地下党可不吃他们那一套,也成了日本特高课难以攻克的坚固保垒,也是他们的克星。
胡明一可以断定,这个年青女人也是日本特高课的女间谍。
第二警署的王警官也觉查到,这两个受枪伤的男女是日本特务感到情况严重:
“明一兄,这两个人肯定是日本特务,要不要呆会安东尼克处长上了班,你给他去个电话通报一下,听听指示再审问那个女人”
胡明一从王警官的话语中,感到他确时有些胆怯,坦然地说道:
“这事情重大,处长上了班我一定通报,可这两个日本特务到租界乱来,也敢首先开枪射杀警员,我们回击了打伤打死他们也是难免的。
还有,这女人还可能刺死一个青帮分子太狂猖了,他们是犯罪我们有权力处置和审讯她。“
王警官看到这位上级态度坚决就没说什么,随着胡明一又进了急救室。两个华人护土己给那个日本女人换完药,胡明一上前问道:
“护土小姐,我可以问这个女人几句话吗?”
一位年龄大的护土长微笑地说:
“警官,可以的,别时间太长了”
胡明一向护士长道了谢,让王警官从他的工作提包里拿出笔录的本子,他向躺在病床上两眼发直的受伤女人审问道:
“你叫什么名子,你的住址?你到小洋楼执行什么任务?为什么向警员开枪?
胡明一连续问了几个追问,可这个年青女人目无表情,一言不发。
他用激将的口语又问:
“我看你长的像个中国女人,可听不懂中国话,你是个日本人吧?你这耳头是个摆施聋子一个。
你到中国干什么来了,是挨枪子当靶子来了”
胡明一的这句挨枪子的话可把这个年青女人气坏了,她也不怕腿痛了咬着牙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指着胡明一叫到:
“你们中国人良心的坏了,要不是你在树下装死,我早打死你了,也不至于我的同伴受了重伤”
胡明一嘲笑着说到:
“啊,原来你就是个日本人,听得懂中国话啊也会说。我告诉你,我们中国人的良心最好,我们不侵略别人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