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月，也不睡觉吗？”
“这个不清楚。我想，重生之人会载歌载舞，祭祀神明吧。”
“哪里舍得睡觉啊。”交煦瞥了一眼熠儿，怪声怪气地插话道。
熠儿跟着叫道：“那里真好。”
“快去睡觉！”
熠儿瞪了母亲一眼，扫兴地回了屋。
“三个月，三个月啊。好久啊。”交时坐累了，索性躺倒下来，望着星空，“时间，时间是什么呢？”
交煦脱口而出：“是祭祖，是祭神，是播种，是收获，是天时物候。”可惜，她的回答没能引起共鸣。
鹊回应道：“贤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有的地方是十二时辰，有的地方十六时辰，好像还有三十二时辰，到底哪个是时间？”
“当然看天上的神了。神为我们设定了时间，是神让时间循环往复。”交涌同样躺下，一只手垫在脑后，“平旦、日出、日中，这不就是时间吗？那个奇怪的地方只是传说吧。”鹊听罢，微微点着头。
“那什么是过去，什么是现在，又什么是将来呢？”交时皱着眉头，又说出了奇怪的话。
“过去就是昨日，现在就是今日，将来就是明日嘛。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交煦不解。
“这个昨日、今日、明日——倘若我们不如此区分，它们照样存在吗？”
“当然。明日太阳一出现，我们就出发呀。再过一个月，熠儿又长了一岁，这不是时间是什么？”交煦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交时。
“我只是想，一生的时间很短......”交时一时也想不明白。
交涌受到交时启发，插话道：“我年轻时曾随母亲前往丹淅，在那里见过一次招魂仪式。我当时就想啊，我曾经历过的美好过往再也回不来了。我不再会为一片树叶而兴奋，不能再不顾一切地放肆哭笑，我的狗不可能再变小，战死的玩伴不可能复生，真正美好的东西，去了就回不来了，时间会带走一切。也许，死就死吧。”交涌顿了顿，笑着看向时，“不过呢——你难道忘了？我们会化作夜光，生命将会延续，而生者也总会找到与亡者联系的方式，而这，是超越时间的。对于我们来说，死亡并不是永远的消失。这才是我们大阳人最独特的地方。”
“哦，真好。”琪轻轻地发出了感慨。
“涉也会吗？”交煦突然问。
“当然。”交时抢先答。
“涉会在赵国、魏国还是秦国呢？我想向他问个明白。”
“不知道啊，也有可能回到了楚国。”
“哦。”交煦歪着头，不再作声。
沉默了一阵，交煦问：“倘若他真是敌人，面对他的时候，你会如何？”
“我会告诉他，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交时猛地坐起，背对众人，“我想要知道真相，知道你隐瞒的一切。你救过我，我会原谅你，但是为了家族，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