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笑道:“却瞒不过默之,我确对这三人早有防范。徐慎虽为河东刺史,却多掌民政,少问兵事,麾下不过八千厢军。然这八千厢军却也不可小觑,昔年徐玄远曾凭这八千厢军挡住代国五万大军进犯,且他这厢军兵马都监吕应也是一员良将。那吕应曾在左骁卫攻取南北关之战中立有大功,早该升迁,只因禁军之中一时未出缺,才耽搁下来。我有意着他在新军之中任一个都统制使之职,一来升迁以安功臣之心,二来也是去了徐玄远一个得力臂助。再者南北关有我龙骧军神武卫两万余大军镇守,徐玄远若举反旗,顷刻间便可将其殄灭。”
崔言道:“原来崇恩早有如此周详谋划,确是雄才大略,不愧当世第一名将。”
陈封道:“默之过誉了。那徐毅节虽早已升任虎贲军都指挥使,所掌却仍不过一卫兵马而已。他坐镇汉中,若敢造反,南有剑阁天险,龙骧军鹰扬卫镇守成都;北有秦岭横断,凤翔军长生卫镇守关中,他也是无路可去,不过困守笼中罢了。”
“至于徐永业,虽是白身,在熊飞军中,却只是秦璧城一人之下而已。然有秦璧城在,熊飞军乃至左骁卫断不会生事。此乃我腹心之人,又皆是我旧属,岂肯背我?因此这二人皆不足虑。”
崔言道:“这几路兵马皆曾在崇恩麾下效命,早见识崇恩神威,料其不敢背崇恩生乱。”
陈封道:“这其三要防备的,便是洪福洪庆兄弟二人了。那些人若要生事,皆距梁都甚远,我得知确实再起兵平叛也为时不晚,不过多费些气力罢了。然这洪家兄弟若生事,却是变生肘腋之间,只怕你我知觉之时,已为阶下囚矣。洪家兄弟一掌后宫,一掌都防宫禁,麾下又有羽林卫、金吾卫近两万大军,若生变乱,必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城外纵有千军万马,不能进城,也无用处。纵是我等日夜提防,须也防不胜防。”
“因此这二人须尽早除去,不能等到圣上传位之时。”
崔言如梦惊醒,长出一口气道:“崇恩所料不差。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崇恩深谋远虑,崔言敬服。却不知崇恩有何良策除去洪家兄弟?”
陈封叹道:“要除洪福,须先除洪庆,否则宫禁必生祸乱。然洪庆手握梁都兵权,在梁州城内一呼百应,便是我,也不及他。若要调兵马进城,洪庆必然惊觉,又恐有池鱼之殃。我一时也无良谋,此事须从长计议。”
崔言道:“也罢,国事为先,此事尽依崇恩裁处便是,纵有些小不韪,崔言绝不深究。崇恩若有用崔言之处,只管吩咐,崔言奉命唯谨,不敢以私德坏大事。”
陈封起身,恭施一礼道:“多谢默之雅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