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卷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那东西呈卷轴状,看起来颇有分量。
众人好奇地凑上前,伸长了脖子,不知道大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只见李正华不慌不忙地解开油布,将里面的东西,在石桌上缓缓展开。
那是一份文书。
当众人看清文书上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和下面那个鲜红得刺眼的官印时,所有人都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竟然是一份……盖着凌水县衙大印的县令手谕!
石桌上,那份县令手谕静静地铺陈开来。上好的宣纸,笔力遒劲的字迹,以及末尾那个鲜红刺目的“凌水县印”,无不彰显着它不容置疑的权威。
李正勇和一众伙计们,全都瞪大了眼睛围在桌边,几乎要把脑袋凑到手谕上去了。
“这……这是……”李正勇结结巴巴,满脸的难以置信。
吴氏也走了过来,她看着这份手谕,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和惊喜,随即看向李正华,目光中充满了敬佩。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虽然勇猛,但终究是直来直去的性子。而眼前这位大哥,却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拿出这样令人意想不到的后手,当真是深谋远虑,滴水不漏。
这份手谕,自然不是凭空变出来的。
早在李正华决定来凌水镇开分店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做生意,如果没有官方的庇护,很容易就会成为待宰的肥羊。
于是,他通过川河县令夫人张李氏这条线,以“香皂”和“水果罐头”这两样能为凌水县带来巨大声望与税收的“贡品”作为敲门砖,早已和这位凌水县令朱玉锦搭上了线,并且相谈甚欢。
朱玉锦是个有抱负的官员,正愁没有政绩。
李正华送来的,不仅仅是新奇的商品,更是他仕途上的垫脚石。因此,在李正华提出可能会遭到本地豪强恶意竞争的担忧时,朱县令毫不犹豫地亲笔写下了这份手谕,作为李正华的“护身符”。
这,才是李正华敢于硬刚孙家的真正底气!
李正勇凑近了,一字一句地将手谕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兹有川河县良商李氏,于我县开设多财酒楼,丰富市井,利民便商,当为表率。为维市场公允,特此明令:其采买之一应食材,各商户需按市价公允售卖,不得无故拒售、恶意抬价、囤积居奇!若有违者,一经查实,必将严惩不贷,绝不姑息!特此布告!凌水县令,朱玉锦!”
念完最后一句,李正勇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大吼道:“好!太好了!大哥,有了这东西,我看那孙家老狗还怎么跟我们横!”
“光有还不行,”李正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才行!”
他当即下令:“三弟,你马上去找镇上最好的木匠,将这份手谕的抄本,用木板给我结结实实地裱起来!越大越好,越显眼越好!”
“然后,你带上几个人,敲锣打鼓,就把它给我挂在酒楼门口最显眼的位置!我要让全凌水镇的人都来看看,到底是谁在仗势欺人,谁在扰乱市场!”
“是!”李正勇领了命令,兴奋地带着人去了。
一个时辰后,多财酒楼门口,锣鼓喧天,人山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