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监控重心,全部转移到姜青山和吐突承璀身上。我要知道他们每一次接触的细节,他们的资金往来,他们调动的每一个人。
同时,启动对李桓及其周边所有人的全天候、全频段监控。任何风吹草动,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最后!”
李唐的语气变得森然,沉声说道:
“通知‘幽灵’小队做好准备。既然这些老鼠自己钻了出来,那就别想再回到洞里去了。这一次,本王要亲自执刀,帮本王那位皇兄,清理一下他那肮脏的后院!”
一场针对大唐帝国储君的惊天阴谋,在李唐的洞察之下,被提前揭开了冰山一角。
而随着他的意志开始转动,一张由更高维度技术编织而成的天罗地网,也正悄无声息地,朝着西北、吐蕃、南昭、中原四个方向,缓缓笼罩而下。
棋局,已经布好。
接下来,就看是猎人,还是猎物,先沉不住气了。
李唐沉吟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空说道:
“星辰,调出西北总商会长安分部的画面。”
“好的,主人。”
很快,远隔千里之外的西北总会商长安分部的监控画面呈现在李唐眼前。
望着画面中长孙玥那张明显有些憔悴的玉容,拓跋尼孜不禁轻声叹息道:
“玥妹妹的性子,真的太倔了。不撞南墙不回头,可若是真撞她把南墙撞塌了,怕是也要把自己碰得头破血流。”
“玉不琢,不成器。”
李唐的视线也盯着长孙玥的脸蛋,不动声色地缓缓说道:
“我需要的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而是能独当一面,为我开疆拓土的帅才。商业是战争,金融更是。
这场战争的残酷性,丝毫不亚于真刀真枪的战场。她想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就必须先学会流血,哪怕流的是心血。”
说完后,李唐话锋忽转:“不过,你说得也对。南墙可以撞,但不能让她真的撞塌了。”
……
三天后,西北总商会长安分部。
此时此刻,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商业机构的指挥中心,不如说是一个即将崩溃的战场。
巨大的厅堂内,数百名账房先生和书记官在如山的账册、货单和各地送来的简报中埋头苦干。
算盘的噼啪声密集如雨,墨汁的香气混合着汗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凉州分部的三千匹丝绸,为何还滞留在武威车站?契约上写明了十日前就该运抵长安西市!”
“回禀总管,是驼队!我们雇佣的驼队被粟特商人以三倍价钱临时撬走了!现在整个河西走廊的运力都紧张到了极点!”
“速去联络飞马镖局,不计代价,必须在三日内把货送到!”
“不行啊总管!飞马镖局的运单已经排到下个月了!他们的运力,七成都被我们自己占了!”
另一头,争吵声更加激烈。
“这笔账对不上!新龟兹那边送来的账目,黄金入库量比我们这边记录的少了三十七斤!这可是价值上万贯的大窟窿!”
“他们用的是吐蕃人的度量衡,我们这边用的是大唐官制,换算的时候肯定有差错!我已经派人去核实了!”
“从长安到新龟兹最快也要十天!等你核实完,黄花菜都凉了!这期间的资金周转怎么办?王爷定下的规矩,日清月结,这个月眼看就要到底了!”
整个大厅,就像一个高速运转却又濒临散架的巨大机械,每一个零件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