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
汪正海冷哼一声,饮尽杯中的酒反问道;
“嘿嘿…爹,看您这问的,火炮,四轮马车,儿子不都已经给您老补齐了嘛。”
“哦,这倒不假;”
汪正海拿起手边酒壶又斟满了一杯后,继续没好气的反问道;
“那军械、还有燧发枪呢?”
“我咋到现在连个影儿都没见着呢?”
这话问的,汪轶鸣那脸上陪笑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
“不是啊,爹,您这也太着急了吧?”
“这才过去一天时间,您就等不了了?我不是跟您说了,要容我两天时间嘛。”
“呵呵…容两天容两天,什么事都要容两天;你爹我这都快火烧眉毛了,能有几个两天能等得起?”
说着说着怎么又急起眼来了?
汪正海这说话的嗓门一拔高,顿时就叫母子俩怔住了;
“干什么干什么?有话不能和孩子好好说?喝点儿酒,你这是要发什么邪火?”
阎氏只一愣,便反应了过来,上手就是对着汪正海的手臂推了一把。
汪轶鸣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讲的好好的,怎么说发火就发火了?
“我这不是着急嘛!”
“你着个什么急?选亲兵要用的银子,光今日,我可就给你送去了两次;难不成你还嫌不够?”
闻言,汪正海一下便被妻子阎氏的话给噎住了;
“够!那肯定是够的,不光够,夫人送去的银子足够给所有亲兵发足一年的饷银了。”
“切,知道就好;”
阎氏白了汪正海一眼,夹起一口菜到自己碗中,接着数落道;
“实话告诉你,给你的那些银子还不到今日挣得的三成;”
“如不出什么意外,你这总兵位子基本可以坐稳了。”
阎氏的话瞬间便叫父子俩都惊住了;
要知道三千亲兵一年的饷银起码得八九万两白银;
再按阎氏的话算,她今日入账至少得有三十万两之多。
汪正海吃惊的是玻璃镜子挣钱的速度;
而汪轶鸣却是对此不以为然;
一块巴掌大的玻璃镜子少说八九十两起步,甚至能卖到一百多两银子;
更不要说还有梳妆镜,半身镜和全身镜了;
那价格只会以几何式的攀高,昂贵非常。
而让汪轶鸣真正吃惊的其实是另外两点;
第一是那群江浙商贾调集现银的速度,和吃下所有玻璃镜子的决心;
第二点便是自己老爹选拔亲兵和招募兵卒的效率。
江浙商贾不惜成本疯狂囤积玻璃镜子的事倒没什么可在意的;
他们愿意买就买,只要不动其他歪脑筋,汪轶鸣也懒得搭理他们。
不过自己老爹这选拔亲兵的速度是不是过快了?
要知道,这选亲兵可不是一般募集士卒能比的;
知根知底,勇武能力,那是缺一不可。
念及于此,汪轶鸣不得不谨慎起来;
带着心中疑惑,郑重的向自己老爹询问道;
“爹,您今日一天就把亲兵都选拔好了?”
“那是当然,为父可不像你,动不动就要等两日等两日的。”
汪正海似不屑般瞥了一眼汪轶鸣,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这也太快了吧?会不会选的太过草率?”
“草率?你是小瞧了我等吧?”
对于汪轶鸣谨慎的提醒,汪正海却是不以为然;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你爹我选出来的亲兵都随随便便选的吗?”
“不知根知底,不对他们有充分的了解,我可能会选吗?”
“没本事,桀骜难驯的刺头,你爹会让他们进亲兵标营?”
“端咱们家的碗,吃咱们家的饭,不但要有本事,还得足够忠诚;”
“之所以能这么快选出来,就是因为你爹我对他们足够了解;”
“谁行,谁不行,我心里边都有数;很多人在之前本就能被选上的;”
“就因为以前没多少银子,养不起这么多的亲兵。”
话落,端起酒杯,汪正海再次仰脖饮尽。
老爹话中的意思,汪轶鸣也是听明白了;
选拔亲兵,汪正海等人自有他们的方式。
与阎氏对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母亲却又对着老爹汪正海轻哼了一声;
“行了行了,就你能,就你有本事;”
“知道你急,可你再急也不能这么逼孩子吧?”
放下饮尽的酒杯,汪正海叹了口气,道;
“我何尝想逼他?”
“夫人有所不知,如今军械短缺,若按今日选拔与招募的速度,用不了两日,我这个总兵就连给麾下将士发把腰刀或是杆长枪估计都做不到了。”
“不至于吧?爹,你们招募的速度有那么快?”
汪轶鸣听此,十分的诧异;
“呵呵…说你小子年轻,不谙世事,你还不服?”
“现如今是何等的光景?天下动荡,灾祸连连,不少地方粮食逐年欠收,税赋又接连压的老百姓喘都喘不过来气;”
“就咱们这地界,远的不用说,加上周边下辖的几个县,又能比山陕、河南河北好到哪里去?”
“老百姓吃不上饭,逃荒的,卖儿卖女的,拼了命却也难以找到求活的出路;”
“我募兵,发粮发饷,还给安家银子安家粮;如此,你觉得这速度能慢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