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省·黄州府。
蕲州·荆王府内。
弘治皇帝朱佑樘端坐于主位之上。
目光扫视着堂中跪拜的一众人等。
荆藩亲王朱见潚,携同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等宗室成员,皆来朝见。
“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声高呼,声音震响殿堂。
“起来吧。”朱佑樘轻轻抬手。
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有你们这些宗室之人,朕别说万岁,能否活过三十岁,都是个未知数。”
言罢,他轻啜了一口茶水。
身旁侍立着东厂厂督刘瑾、贴身宦官戚宁以及众多羽林卫军士,气势威严。
荆王朱见潚心中忐忑,拱手问道:
“陛下,臣实在不知这是何意?”
刘瑾闻言,眼神凌厉:“怎么?
荆王殿下敢做不敢当吗?
此事不仅陛下知晓。
就连太上皇也已耳闻。”
一旁的樊山王朱见澋亦焦急万分。
追问道:“兄长,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仅陛下知道,就连……就连……”
他欲言又止,神色惶恐。
朱佑樘的胞弟朱佑杬在朱见潚耳边轻声提醒:“父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太上皇都已知晓,他老人家杀伐果断,一旦发怒,后果不堪设想。”
朱见潚面色铁青,矢口否认:
“孤并未做什么,那都是谣言。”
“没做什么?
朕会亲自来此吗?”
朱佑樘的声音冷冽如冰。
就在这时,俞通匆匆走进,禀报道:“陛下,湖广布政使、按察使、总兵等人求见。”
“让他们在外候着。”
朱佑樘不假思索地命令道。
“是。”俞通应声而退。
朱佑樘再次转向朱见潚,语气沉重:
“按辈分,你确是朕的叔叔,但在我大明,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朕虽有心相护,却也无可奈何。
来人,将人证带上来。”
给了戚宁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微微颔首,随即下令将何氏带上前来。
朱见潚匆匆一瞥,心中不禁为之一震。
何氏跪伏于地,恭声道:
“都梁王妃,拜见陛下。”
朱佑极目光如炬,缓缓言道:
“叔叔,你又何必如此惊愕?
她不是你的密谋暗杀对象吗?
何氏,你且详细道来。
都梁王究竟遭遇了什么?”
“是。”王妃何氏颤声回应。
“八月二十一日那日,荆王以演习骑射之名,暗中派人邀请我的夫君前来王府相聚。
夫君不疑有诈,欣然前往,却不料刚踏入王府,便被荆王身边的人擒住。
他们手持铁尺,对夫君施以暴行。
我亦被囚禁于侧。
夫君不明所以,哀声求饶。
请求荆王手下留情。
然而,荆王面露凶相,命人堵住夫君的口,继而将铁尺换为铜锤,将夫君活活打死。
事后,为防万一,他们还用烧红的铁筷子,从夫君尸体的肛门处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