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乾十年的恩科开考了。
作为平定北静王和四皇子之乱善后的一环,雍乾十年的恩科对天下读书人来说是一场狂欢。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士农工商,士的社会地位排在第一位,天下学子寒窗苦读不就为了有朝一日鲤鱼跃龙门?
说得通俗些,一个萝卜一个坑,这次朝廷空出来多少个萝卜坑?怎能不让人兴奋。
科举制度发展到大夏朝,虽然没办法实现绝对公平,世家大族依旧掌控着大部分教育资源,但寒门向上的通道终究是打开了,阶级跨越不再是不可能之事。
贾蓉虽不准备参与恩科利益分割,但作为浙直总督、江南省巡抚对于恩科必须关注,这次恩科安徽省、江南省的学子全都聚集到金陵贡院参加考试。
主持两省恩科的主考官是礼部派出的一位侍郎。
天下之事遇上恩科,不管事情再大都要放一放。
于是在科考开考的日子,贾蓉换上浙直总督官府前往坐落在秦淮河的江南贡院巡视,表达最高军政首脑对恩科的重视。
负责恩科的全体官员对于贾蓉的到来十分重视,主考官礼部侍郎张俊亲自接待,带着贾蓉巡视考场。
张俊时年六十余岁,典型的老儒形象。
贾蓉也是参加过科考之人,对于科举倒是熟悉,和张俊聊的有声有色,让六十多的礼部侍郎暗自感叹宁国侯的博学。
“张大人,这江南贡院可以容纳多少考生?”
巡视半晌,望着没有边际的号舍,贾蓉放弃走一遍考场的想法,兴致勃勃的走进一间狭窄的号舍坐下来东瞧瞧西看看。
“回总督大人,江南贡院始建于前朝景泰年间,可以同时容纳3000读书人考试。
“3000多人?”贾蓉意外,要知道参加恩科的要么是秀才、要么是监生,但江南省、安徽两地就有这么多考生?
“那参加此次恩科的考生有多少?”
作为主考官张俊对于恩科的各项数据熟记于心,听到贾蓉问起笑道:“两地共有两千一百五十三名考生,除却开国首场恩科,这届恩科是参阅人数最多的一次,当真是皇恩浩荡。”
贾蓉感叹果然体制才是最好的归宿,单单两个省就有这么多,放到全国有多少?
这么算下来萝卜坑还是少的可怜,多少学子皓首穷经依旧进不了官场。
“张大人,要做好考生们的后勤保障,时下天气转寒,炭火必须保证供应,莫要委屈了考生们,对于哪些寒门出生的学子要主动提供棉衣,都是大夏未来的中流砥柱切莫忽视,有短缺之处尽可找布政使大人和金陵知府。“
贾蓉象征性提出指示,科举考试有一套成熟的运行流程,他也就表明下态度。
张俊连忙表示感谢。
贾蓉打量着号舍,心中摇头,大夏朝的教育资源还是不够,江南富庶之地的考场都如此简陋,更不要说偏远的省份。
天气转寒,考生蜷缩在简陋的号舍答题本身就是一劫,高门大户的子弟还好少不了御寒之物,寒门学子可就难了。
想到这里贾蓉换上严肃的表情问:“御寒衣物本次恩科是否有预备?”
张俊犯了难,本以为贾蓉是象征性说一说,自古以来哪有官府为考生准备御寒衣物的?还不都是考生自己准备。
“总督大人关心学子实乃考生之福,只是我朝尚未有给考生预备御寒之物的先例,炭火也仅是在几个号舍之间摆上一个炉子。”
果然,没有鲤鱼跃过龙门之前,鱼就还是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