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那双原本带着几分憨气的眼睛,此刻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死死的盯着手中的这本《道德经》。
只见书页之上,哪里是什么“道可道,非常道”的玄奥经文,亦或是老子骑青牛出关的飘逸画像?
映入他眼帘的,是笔法细腻、栩栩如生、甚至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男女交缠之图!
那画面极具冲击力,线条流畅,姿态曼妙,虽无色彩,却将男女之别、阴阳之道描绘得淋漓尽致,甚至旁边还有用小楷写的注解和招式名称!
其内容之大胆直白,细节之详尽,远非长孙冲等人平日里含糊其辞、挤眉弄眼所能形容万一。
“这…这这这……”房遗爱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合上书页,黑脸膛“唰”地一下变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子,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手忙脚乱,差点把这本“宝书”给扔出去,心脏“砰砰”狂跳,如同擂鼓。
他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老爹管教甚严,就是请的先生也只教圣贤文章,几时接触过这等“邪魔外道”?
他虽不通人事,但基本的生理认知还是有的,这书上画的东西,带来的是一种最原始、最直接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仿佛在他闭塞的认知世界里,猛地推开了一扇通往全新领域的大门,门内光怪陆离,让他既心慌意乱,又忍不住想去窥探。
张素早就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脸上那贱兮兮的笑容更盛了,他一把按住房遗爱那微微发抖的手,压低声音道:“嘘!小声点!我的傻兄弟!咋样,哥哥我这本《道德经》,是不是格外‘深刻’?是不是让你对‘阴阳’、‘天道’、‘人伦’有了全新的、透彻的理解?”他特意在几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这…这哪里是《道德经》!这…这简直是…是…”房遗爱结结巴巴,词汇匮乏,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手里这本薄薄的书册仿佛有千钧重,又像是块烙铁,拿也不是,丢也不是。他眼神躲闪,都不敢看张素了。
“这就是‘道’!最深奥、最根本的‘人道’!”张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用力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
“现在知道娶媳妇是干啥用的了吧?可不是单纯并排躺着睡觉那么简单。这学问深着呢,你回去之后,务必挑灯夜读,好好研习研习,仔细揣摩其中精妙。将来洞房花烛夜,才不至于手足无措,闹出笑话,更不会……咳咳,总之,听哥的没错!这关乎你一辈子的幸福和尊严!”
房遗爱脑子里嗡嗡的,刚才酒宴上的喧闹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他脑海里不断闪过那些插图的片段,再结合张素的话,以前许多模糊不清、一知半解的东西,似乎瞬间被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变得清晰明了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躁动和明悟在他心中交织,还有一种对未知领域的好奇与渴望。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长孙冲他们提起娶媳妇和青楼女子时,总会露出那种暧昧又兴奋的笑容。
也隐约懂了,张素之前为何一再提醒他以后要“硬气”,不能“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