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似乎是在担架上。
炮声、枪声、喊杀声,逐渐远去。
眼前出现了斑驳的墙面,一直往前延伸,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恍惚中,听见有人叫“孟常”,又有人喊“大少”,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我一直往着声音走,但好像没有尽头……
突然有人喊我“叔”,又有人喊我“郭团长”,更有人高喊着“八嘎”向我冲来……
我下意识掏枪,但发现手根本无法动弹……
眼看着那身影高举着倭刀,向我兜头就劈!
“慧卿救我!”
我大叫一声,然后……
“砰!”
不是枪声,是我脑袋磕到……车顶?
我定过神来,发现一脸错愕地转过身来看着我的……是栓子。
我揉揉脸,终于想起……哦,我这好像是在去往“新京”的路上……
“叔你咋的了……”栓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事。”我双手擦擦脸道。
“刚才你讲的‘悔青’是谁啊?”
我一愣。
这是我旁边坐着的那位姑奶奶问的。
一想到这位我的头又剧痛起来。
这位,是黑三爷打发到我这边的。
我终于知道,她叫“虎妞”,是大虎山的幸存者,一家除了她之外都被鬼子屠了。
不过她这么问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她……是我家里人……”我讪讪道。
“哦。”她没有追问。
“啥家里人啊……”栓子那小子很不合时宜地追问道。
“我老娘!”我没好气道。
“噗嗤!”一直在装酷的虎妞终于忍不住笑了。
感觉好没面子……
一路颠簸,汽车终于看见了楼房。
虽然楼房很明显是粉饰过,不过路上寥寥的行人让人不免感受到一阵寒意。
凛冬将至。
汽车径直驶入一栋小洋楼。
门口的卫兵行了举枪礼,居然还颇显威武。
不过当我看见门口那面丐帮制服似的旗子,心下不禁失笑。
大门牌匾上的“新京警备司令部”几个字甚是扎眼,不过也让人感觉有点有气无力。
没想到的是,站在门口笑盈盈的居然是“刀疤王”——王林那家伙。
“郭旅长,欢迎之至欢迎之至!”
哎?
“我说王主任哪,我什么时候成‘旅长’了?”我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郭旅长身经百战,绝对是实至名归!”
……好吧……大小十几战总是有的……就是这种战斗让人知道了恐怕连祠堂大门都进不去,我在现代可怜的老爹……
我也不想跟那家伙废话了,做个“请”的手势,随着他进入了室内。
登堂入室后,来到一扇欧式大门前。
说起来,这栋楼本来就颇有俄罗斯风情,估计原先是哪个被赶出来的白俄老毛子的房产,然后让鬼子给“薅”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