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丞相见皇帝一直在失神,虽心中不悦,可念及她昨夜醉酒、许是今早还未清醒,便也没如何。
只是出言提点道:“皇上,果酒伤身,日后还是少饮、或是不饮,为好。”
辰让点头:“知道了。”
丞相又道:“周光显昨夜已经回了,一早便在宫外等候皇上的召见。他放心不下您的学业,所以希望能在巡游时陪伴左右,不知皇上可愿意?”
召?
召见啊。
不是召幸……
辰让打消脑子里胡乱冒出的小泡,终于还是听清了正事。
丞相说的这话,她自是明白的:巡游路上,若周光显去,便是做了丞相的眼睛。
那么,丞相便不会去了。
她轻轻点头:“好。”
如此,便下了朝。
不过辰让心中有“大事”,所以又叫住了丞相。
丞相狐疑看她,不明白自己没上赶着去找她训诫,她倒自个儿过来了?
“皇上何事?”
辰让本着打扰太妃不如打扰丞相合适的想法,所以便将“召幸”一事直接问了丞相,随后又道:“不知此事,丞相可能安排?”
丞相愣住。
这种事,还要他安排?
合着这么多天,张玲珑还没侍寝?
是了,这么多天,他一直要小盛儿跟皇上睡呢!
到底十七岁了,确实是时候了。
华自达心中暗自思量:这种事,的确不该拦,确实要好好安排才是——
但女子不比男子,如今新帝才登位,尚未巡游一番,若是途中再有了身孕……
误了事便不好了。
最起码,也要将丰朝的江山巡游一遍,才算得安稳。
可这么一算,少说也要两年。
他看向辰让,虽有些为难,却仍问道:“皇上能否再等等?”
辰让不明:“为什么?”
“不为什么……”华自达道,“巡游在即,不如等皇上巡游之后再说此事?”
辰让又问:“巡游与此事,有何相关?”
华自达自是不好说“怀孕”什么的,只道:“此事事关国运,须得看个好日子才行——您只管听老臣的就是。”
说完,似乎怕辰让再问出什么来,便急匆匆地走了。
辰让坐在那里,许久没动。
小太监不由提点道:“皇上?”
还不走啊?
突地,只听“咕噜”一声。
辰让看了看小腹,终是起身道:“传膳。”
“是。”
小太监知道辰让没吃早膳,自是不敢耽误,路上的时候便使唤了人去准备膳食。
不过思及早朝一事,又对辰让道:“皇上,召幸一事,丞相不同意,您可以找太妃的……”
他从未听说一国之君召幸谁还要看日子的,摆明了是丞相不讲理——虽然丞相一直不讲理,总将皇上当后辈一般训斥着,可也不能这样。
他看向辰让,到底是心疼这位新帝的。
这种心疼……
是奴才对主子,更是因朝夕相对的陪伴所起。
“不急。”
辰让走的步子很大,进殿之后并不像从前一般先去桌案誊写诗文,而是直接坐到饭桌前,一副等候模样。
显然是饿极了。
小太监不由一笑:是了。
召幸之事,哪有用膳来得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