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她女子出身青楼,也有损沈家清誉……”
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青楼”上去。
“阿娘,既然您不喜欢她,孩儿提后不提便是了。”沈林甫坐在床沿,语气温和地说道。
“你这孩子,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你若真喜爱那女子,也不是不能纳,但怎么能刚成亲就寻思这门子事……”
“……谨娘是大户人家的女子,懂规矩的紧,也不会没由头的招惹你,可你也不能欺负人家老实啊?这内宅不宁,你以后做什么事都别想清净……”
听到这儿,沈林甫算是明白了。妻子肯定是过来求过母亲,关于杨姝入府的事。但估计同时也是梨花带雨,射影含沙地说了一些其它什么。
“孩儿晓得了。对了,阿爹去哪儿了?”
“你阿爹去祠堂了。”一说起祠堂,贺氏脸上就显得有些愤恨。
“为了四哥的事?”
“可不是,你说这老四平日里看着人模人样的,哪曾想,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还偷到自己家里来了……”
“……要不是你阿爹及时发现,你就等着以后吃西北风吧!”
“那打算怎么处置四哥,祖父为此,已经病了。”沈林甫问道。
“你呀,就是太年轻。毕竟是亲亲的侄儿子,你爹还真能把他绑去送官。你祖父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告诉你,老人家身体硬朗着呢……”
“……躺在床上装病,还不是想逼你爹答应分家。我当时去看你祖父,那是上气不接下气,也急了,怕出事,赶紧叫你爹去床前守着……”
“……谁曾想,到底是亲爷俩儿,一个比一个能算计,合着就我是外人,干着急。”贺氏揶揄地说道。
沈林甫现在是彻底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其实四哥要分家,就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家业没了再挣,没必要一家人为了一些铜臭事,闹得不可开交。”沈林甫算说道。
“我的儿啊,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油米贵。那可是一百万贯钱啊,沈家能拿出几个一百万贯?……”
“……真要是依了你,就凭你那小小的县慰,一个月能有几个铜板儿?别说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两百多口子人,你能养活你自个就不错了……”
“……还有你大哥,人在东京,你也知道,东京那就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大郎供奉在枢密院,那就是个清水衙门,哪里能让他在东京活下去,还不是得家里供养着,你大嫂离开时,家里又给了十万两……”
“……再就是茵娘,说的难听一点,要是这嫁妆丢了份,她以后到了夫家,拿什么抬起头,难道靠你这不争气的兄长?”
沈林甫听着一阵头大,不过话说这沈树甫到了东京,到底是做官去了还是做富家翁去了?
本朝对于官员之供养,可是历朝历代之最厚,怎么都进了枢密院,还跟家里要钱。
“唉……”贺氏看了看儿子,说道:“去看看你媳妇吧,好好哄一哄,你说你,怎么就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居然让发妻帮忙纳妾?”
“是,那孩儿先走了,您有事就让下人去寻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