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考生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还真是掌笔录事。只要能听会写便可,唯一的难度就是注明书名。但是在座的自认清高,一身学识,哪有不过之里。
连那边宋韩二人也感到诧异,这大人也太放水了吧。
只有陈仲荣与沈绍并不感到惊讶,他们对沈林甫肚子里的墨水太熟悉了。虽然偶尔能做出精彩的词赋,但是大人在书院时,基本上在睡觉中度过的。
沈林甫有着自己的考量,如果真要提高难度,出策论便是。但是这十七个人都是读书人,以后去哪里找这么多落魄书生。而自己所求,不过一刀笔耳。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沈林甫念完一句,停顿一下。众考生听着心中感动不已,没想大人这么心善,生怕我等着笔太慢,写不下来。
其实只是沈林甫自己也要回忆一下,不然要是出错了,就闹笑话了。他能记得的不多,且记得的皆是名句,甚至有的出自那本书他自己都不知道。总之就是,他已经尽力了。
念完之后,县慰大人还走在考生中间,一个个看一看。“嗯!这字写的不错。”看见字写得好的,他还要出口夸赞。
见众人都写好之后,沈林甫下一句也想好了,这一句还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等沈林甫念完之后,陈长生附在郭熙河耳边轻声说道:“熙河哥,这句我知道,出自《中庸》。”
“哈哈哈~小子,昨晚背的吧。”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崇宁三年。”韩以茞有感而发。
“保贞,这是那年的考题吗?”宋时行问到。
“正是,当时的主考官还是蔡相公。”韩以茞因为沈林甫出的题,一下子想起了往事,想起了曾经自己也正坐在下面答题。
“想不到也心系科举。”宋时行有些感慨地说道。宋时行是明经科进士,也是可以做官的。但是他没钱没背景,又未能参加及第,这些年在东京干巴巴地等着放缺,空耗了十年岁月,买了十年的炊饼。
旁边的沈绍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他刚刚被宋时行那句“想不到大人也心系科举”给逗笑了。
少爷,您可把宋参知骗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