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员外,虽然本官也猜测这里面可能是有些许判官大人的心思在里面,可是现在是白纸黑字的敕令,还盖着州衙与签事公厅的大印,何况本官也是位卑言轻,又能查得了什么呢?还叫叶员外不要叫本官为难。”
叶厚照有些怒了。
“大人作为巴陵县慰,草民为您治下之民,这让人家破人亡之事,大人真的要为之?”
沈林甫不在乎地吹了吹茶,然后说道:“先前叶员外也说了,家里有个船坞,虽然经营不善,可是抵这应缴粮草,想来是没有问题的。”
“哈哈哈~”叶厚照算是明白了,都是一丘之貉。
“没想到你也是周贼的人,我竟然也想着你能主持公道。想想也真是可笑,你一个小小的县慰,除了趋炎附势拍马屁往上爬,还会做什么?”叶厚照怒极反笑。
“放肆,竟敢对大人如此无礼。”沈绍上前一步,呵斥到。
众弓手也纷纷上前,只待沈林甫一声令下,便将这厮扑倒在地。
“行了,你们都下去。”沈林甫对众弓手说道。
众弓手退下之后,大厅只剩沈林甫、沈绍以及叶厚照主仆。叶厚照见沈林甫将众人遣下去,想必是有话要说。但想来也没什么好话,无非还是威逼利诱当说客。
“大人还是免开金口吧,叶某就是被你们关进大狱,也不会将船坞变卖。”
“为何不卖?难道在叶员外看来,一间快要倒闭的船坞,还不及身家性命重要?”
“哼!你少威胁我。”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如果不是卖给周判官,而是本官呢?”沈林甫试着问道。
“谁也一样,若是叶某爱财,周贼比你一个个小小的县慰多的是。”
“为何不卖?”
“说了也不怕你知道,顺风船坞乃我叶家七代人心血,太祖皇袍加身之前就在了,叶某从小就发誓,一定要让顺风船坞好好传下去。”
“原来如此,叶员外倒是一片孝心。不如本官与你做个交易?”
“说了不卖,就是不卖,你要么把我拿下大狱,要么让叶某慢慢筹措粮草。”
“哈哈哈~慢慢筹措,等你筹措完之后,本官恐怕都当上祖父了。”沈林甫笑着说道。
叶厚照听的也面红耳赤,这些年,认识的人都被他借了一个遍,而今往来门前的,除了一片冷清,便是自己家人了。这些年入不抵出,家里的下人都只剩下四五个了。
连船坞,也都只有十来个老船工。别说没人订购,就是有人订购,他也要一年才能出一艘船。
“叶员外,本官确实需要你的船坞,想必你也知道,州衙命令团练乡勇,而本官正勾当此事。本官想着在乡营里编练水兵,因此需要些船。”
叶厚照倒是不买他的账,反而讥讽地说道:“大人若是需要船,哪里买不到,别说买,就是征收为官用,也是数不完的。”
沈林甫哪能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要有自己的船坞,肯定是还有其他用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