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天虽然都能看见,但是倨城而守,还是有很大优势的。如果晚上摸过来,就真的黑灯瞎火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盼这雨在天黑前停下。
驻扎在华容的是荆门军征调而来的荆门禁军,数量为一万。需要说明的是,军在宋代,也有行政区域意思,跟后世的建设兵团一个意思。
这一万人,本来有五千人驻扎在城外,但而今隋郸都将他们调进了城。另外五千,在湖边的险要之地扎营驻守,以防水贼上岸。
而在津云里的狮子岗,本来今天要复工的,但是突然而来的大雨打乱了计划。宋时行下令弓手营与工匠们歇工休息。
因为排水沟渠已经修缮好了,所以狮子岗营地内未见多少积水。只是营房只垒砌了一半,不能入住,所以都住在帐篷里。
整个狮子岗,除了宋时行,高阶指挥者都没有在。
都头陈扬吉,营械沈绍,队将郭熙河、李延亮、李延朗、刘识以及队监吴甬,昨日赴宴,都回了家中,还未回营。
自己与韩以茞虽然已将家人迁至城内,但是不比他们,身上担着慰廨的差使,县慰不在,他们还要看着慰廨。
所以一大早二人就出了城,韩以茞去了慰廨,自己来到了狮子岗。
望着呼啦啦的雨水不多的落下来,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他知道这种不安来自哪里,来自雨水堆积的地方。
身边也没个商量的人,只能负手在帐篷里打转。
“谢亭,谢亭!”帐篷外有人叫自己,听声音是他。宋时行掀开帐篷,外面是一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韩以茞。
“保贞来了,快些里面请。”让后拉起帘子,让韩以茞进来。
“快些脱了吧,我那干衣服给你换上,可别染了风寒。”
“不用了,我就直接说了吧。这雨下的如此之大,几十年未有。若是平日里,躲在家中便可。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湖中数完贼寇盘桓,事恐有变!”
“保贞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只是这营中千多人,除了弓手营有些器物,剩下的一千工匠手无寸铁。而且所有队将,昨日赴宴,至今未归!”
“唉!这要是水贼杀上来,简直就是砧板上的肉,想怎么剁就怎么剁。”
“而今这么大雨,这些人也无处可去。若是带回巴陵城,显然是行不通的。”
“别说能不能顺利走完到巴陵城这二十里路,就是到了,估计城门也关闭了。退一步说,就算城门未关,也没人敢放进去。”韩以茞说道。
“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了,索性弓手营除了第四队,其他三队监都还在,什长伍长都已有任命,也不算太坏。”
“嗯,谢亭你在这狮子岗待了半个多月,想必在众人之中威信已立。”
“哈哈,说到威信,却是无心插柳。那陈扬吉平时不怎么管事,我为了赶工期,行事颇为严厉。恩威并重之下,想来众人惧我,倒不会有假。”
“如此甚好,你我先召集各部队监,自己什长伍长,阐明要害,然后再将工匠组织起来。”
“嗯,只能如此了,尽人事,听天命。如果这雨要是能停下来,哪怕虚惊一场,也算是皆大欢喜。”
“好,那你我现在分头奔走,将众人召集而来。”
二人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通知,没一会儿,所有的什长伍长,还有沈林甫留下的三个家仆队监都到了。
一些在工匠中有威信号召力的老匠人,以及平时表现不错,宋时行有些的印象的年轻工匠,也都叫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