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贺府后,沈林甫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洗了个美美的热水澡,换上新衣服,吩咐下人去请贺子山来一起用晚饭。
然而下人回来告诉沈林甫,贺子山不在府内,这让沈林甫心里有些急躁。匆匆吃了几口之后,就去寻贺宗庭。
不巧的是贺宗庭也还未回府,难道办件事就这么难吗?这时看见贺资又走了进来,连忙叫到:“雄言表兄,可是来见舅父。”
“子卿也在啊,父亲在吗?”
“真是不巧,舅父当值还未回府。”
“哦,那我等会儿再来吧。”
说完就离开了。
……
沈林甫看到贺老大进来,还想问问他能不能帮忙呢,而今这情形看来是这大表哥不欢迎自己啊。
想想也是,以前两家往来间走动多是兄长沈树甫与贺资又。而自己那时确实有些顽劣,怎么入了这等以兼济天下为己任的士子眼中呢。
沈林甫万般无奈,一天的劳累袭来,便想着明天再说吧,就先回去睡了。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一个女人,柳娉婷,自己怎么把她忘了。
再三徘徊还是决定放了,逢场作戏,切勿深陷其中,何况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
躺在床上,想着此趟江宁之行发生的事。
栖霞山之行让人刻骨铭心,想来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忘了。而昨晚出现的那个刺客无论如何沈林甫想不出缘由,还有前面那两个阴影。
难道栖霞寺还藏着什么秘密?显然现在自己并没有窥探这份玄机的能力,留到以后再一探究竟吧。
想起那个刺客的身手,沈林甫实在觉得算不上什么高手,既无排山倒海之力,也无迅速疾风之势。但不可否认,那人在气力、灵活性、反应,以及弹跳力方面远胜自己。难道这就是武功?
姑且算吧,特别是那人直接从钟台上一个翻身就跳到了自己前面,而且落地时身体还不带下蹲,而是笔直地落在地上,这身体该是有多轻?
可偏偏那人外形比自己还敦厚。有时间问问郭熙河,想来那小子肯定知道一些的,不然怎么能在山里追着老虎杀一年。
回到巴陵后无论如何要寻得几个能打的人,带在身边,不然再遇到这种事,难道还可以溜之大吉?
现在最重要的是帮郭熙河等人把户籍问题解决了,北上庐州。
睡觉。
第二天沈林甫起的很早,因为要堵贺宗庭,早早地就来到了贺宗庭夫妇居住的院子外面。
这时候有丫鬟从里面出来,沈林甫上前去询问。得知贺宗庭昨晚没回来。这什么情况,小的没在,老的也没在?
沈林甫悻悻然地离去。
贺宗庭没回来是有原因的,因为江南东路留守曾布病重,他作为江宁府知府侧夜在留守司衙门忙。
为什么说他在留守司衙门忙了,因为他是江南东路留守副使。跟其他路不同的是,各地留守或者经略使都兼任治所知府,但江南东路却是列外,而是由副使兼任。
这其实并不是朝廷重用他这个副使,而是朝廷为了安抚曾布这个三朝老臣,把曾布赶出中枢后,派了个留守的差遣。
又因为不放心曾布,直接让他这个江南东路留守司的三把手知江宁军府事。
那曾布病重不是还有个二把手吗,二把手去哪里了呢?二把手留守安抚司判官王黼因为蔡京重新启用为相,被调回东京了。
所以现在出现了权力真空,江南东路留守安抚司他贺宗庭一个人说了算。
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沈林甫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吃了点东西,就要先去沈家庄子看看。偏又出门没走几步,就看到贺子山回来了。
见到解决问题的人回来,沈林甫赶紧上前第一次给这个表兄作了个揖,“昨晚可是夜宿秋千啊,这精神头比我这睡了一整晚的还要好?”
“哪里哪里,快些进府,我有事要与你说。”贺子山拉着沈林甫说道。
到了沈林甫,也就是贺子山成亲居住的小院,贺子山一副守得云开见日明的表情,坐在凳子上,给自己斟了杯茶。得意洋洋地说沈林甫说:“你舅父要升官了!”
“为何?”
“曾相公病重,有消息说已经是口不择言,而王判官被招调回京,你舅父既是留守副使也是江宁府知府,所以他不升谁升?”
“当真,那真是可喜可贺,看来舅父进中枢也是指日可待。”
沈林甫拍了个彩虹屁,不过显然,表兄弟是很受用的。因为这意味着他也差不多算是江宁府年轻士子中的中心人物了,毕竟这也是少年得志的一种。
“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不能得意太早,”贺子山谦虚了一把。
“确实,对了,我有两件小事需要你帮忙!”
“你我亲亲的表兄弟间,何须如此客气,直接说就是了。”
“第一件事是在巴陵,我有个小红颜,被困樊笼,但是身契确实在江宁官署。所以还得巨源帮忙!”
“这个好说,只要我出面,教坊司是不会狮子大张口的,但就算如此银钱也花费甚巨。”
“银子的事巨源你只管开口,兄弟我绝不含糊。”
“如此便好办了,不过却是要叫子卿知道,我可不会墨了半文钱。”
“巨源说的哪里话?我还能信不过你。”
“哈哈,就是不知道你说的那家女子,在哪个馆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