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零星一些未被大火波及、或者侥幸躲过箭雨压制的守军,开始试图反击。几支稀稀拉拉的箭矢射向攀爬的重甲步兵,但大多被盔甲弹开,或只是对敌人造成了不足以致命的划伤。
一些守军冒着被下方弓弩手射杀的风险,奋力将擂石推下,将两个爬到一半的重甲步兵同时砸下城墙。但由于下方持续不断的箭矢压制,他们很难再次找到机会下手。
很快,隶属于宫廷禁卫军团的重甲步兵怒吼着第一个翻上了垛口!他毫不在意身旁还在燃烧的木料和焦尸,面甲下的眼睛迅速锁定不远处敌人,火速提着手中的阔剑冲了过去~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短短时间内,就有七八名重甲步兵成功登上了东墙。他们接二连三地跳下垛口,沉重的身躯砸在城墙地面上,溅起一阵烟尘。
面对从火焰和浓烟中尖叫着冲过来试图将他们推赶下去的守军,这些精锐战兵发出了嗜血的咆哮,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刀剑猛烈碰撞!战斧劈开骨骼!盾牌狠狠撞击!
这些登城重甲与守军残部在东墙这座燃烧的战场上,展开了血腥的立足点争夺战!每一步的推进,都伴随着飞溅的鲜血和生命的消逝。
东墙的防线,开始被碰撞出火星的斧锤阔剑一点点撕开……
…………
西墙外,普罗旺斯大军阵营。
贝里昂驻马而立,望着面前西墙上那冲天的火光、四处奔逃的守军以及空气中传来的凄厉哀嚎。
昨夜攻城失利,入城精锐小队几乎全军覆没所带来的阴霾和屈辱,在这一刻被这复仇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此刻,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畅快淋漓的笑容。
在他身旁,昨夜负责进攻北门受挫的雷纳尔子爵,以及其他几位同样经历了失败和憋屈的普罗旺斯领兵贵族,此刻也都眉飞色舞,指着城墙上的壮观景象谈笑风生。
“哈哈哈!看呐!烧得好!烧得真TM痛快!”一个满脸胡茬的男爵用力拍打着大腿,笑得前俯后仰,“让这些伦巴第杂种也尝尝被火烤的滋味!你们听听这叫声,比野猪临死前还好听!”
领兵子爵雷纳尔虽然性格相对沉稳,但此刻也难掩兴奋,他捋着胡须,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确实……壮观!亚特伯爵这一手火攻,时机、力度、精准度都堪称绝妙!直接将守军的士气打掉了大半。佩服,真是令人佩服!”
“没错!”另一个贵族军官接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和庆幸,“幸好我们不是他的敌人。这等手段……简直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统帅!”
几人放声大笑,心中对亚特的敬畏和赞赏达到了顶点。昨夜的失败阴霾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即将到来的胜利的无限期待。
贝里昂听着部下们的议论,心中的决断也已落下。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阳光在剑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只见他用力向前一挥,声音洪亮而充满杀意,“普罗旺斯的勇士们!复仇的时候到了!重甲步兵——冲锋!给我拿下西墙!”
“复仇!复仇!复仇!”
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深感受了耻辱的普罗旺斯重甲步兵们发出了震天的怒吼!他们如同出笼的猛虎,扛着云梯,疯狂地冲过木桥,径直奔向西墙根下!
“其余各部,一旦重甲步兵站上垛口,立刻出击!给我冲进去剁了那群杂种!”贝里昂转身对身后早已急不可耐的各级军官吼道。
“杀!杀!杀!”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很快,数百重甲步兵步兵便在弓弩手的掩护下来到了墙角下。
“架起来!快!”负责指挥作战的一个老兵嘶吼着。
士兵们合力将沉重的云梯竖起,铁钩死死扣住灼热的垛口。他们甚至等不及梯子完全稳定,就提着手里的兵刃手脚并用地向上疯狂攀爬。
“杀!”
从他们嘴里发出的嘶吼声震耳欲聋,如一头头猛兽般沿着云梯疯狂攀爬。
…………
城墙上,此时,位于南墙与西墙转角处的城防总指挥官法比奥早已是焦头烂额。他看着南墙方向己方士兵不断后撤,西墙再次陷入一片火海,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忍着左臂烧伤的剧痛,快步冲到面向西墙的垛口处,冒险向下望去——只见城下无数的普罗旺斯士兵正如同蚂蚁般顺着云梯向上涌来!而西墙上的守军,因为猛烈的火势早已军心涣散,四处奔逃。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许多西墙的守军士兵已经被吓破了胆,竟然不再做任何抵抗,纷纷转身转身,沿着城墙跑道向南溃退,不断向着通往城内的台阶方向涌去!
“顶住!都给我滚回去!滚回你们的战位上去!敌军上来了!给我挡住他们!”法比奥对着那些溃兵声嘶力竭地怒吼,试图阻止这崩溃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