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一把计划安排好,大家吃完饭,又聊了一会。下午两点钟到了。
拍卖行的那辆雪铁龙轿车驶到了王太太的四合院门前。大太太和王太太就要分离告别了,她们拥在一起,泪流满面久久拉着手,不愿分开。
见到这个患难见真情的情景,在场的胡明一,赵学铭,王太太的舅舅和来接人的司机,无不感动。
出于安全的考虑,只有胡明一陪着大太太,拍卖行的王经理和开机的司机,他们四人出了四合院坐上了雪铁龙轿车。
这辆车向意租工部局驶去,坐在架驶室的胡明一从轿车的反光镜里,看到两辆可疑黑色轿车跟在了他们后面。
胡明一从这两辆轿车的车型看不像福特牌子的,好像是别克轿车。他不由摸了一下腰中的手枪警惕的注视着。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意租界工部局大楼门前,胡明一转身扫视,那两辆黑色轿车也停在大楼不远的街边。
这次过户很顺利,那个英国人的买主早就来到了工部局,当英国渣打银行的一个职员把房款存单,交给大太太,又经过她和王经理对存单上的金额确认后,拍卖过户工作结束了。
大太太小心意意地把巨额存单放在贴身的小皮包里,他们乘作着雪铁龙轿车驶到了东马路的那家旅店。
胡明一和大太太告辞了王经理和司机,进到了馆店的客房。在回旅店的一路上,他觉查到那两辆轿车始终跟踪着他们。
胡明一的周密计划在旅店里,顺利实施,他和大太太以新的形象出了旅店,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们乘坐着黄包车来到火车东站的候车大厅时,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刚到东马路的这家旅馆门外的街上,游逛或停留。
在东站的停车大厅里,像个清纯女大学生的大太太,和如同阔少爷的胡明一坐在长木椅上,等候列车。
大太太的双手用肩挎包,紧紧靠在腹部,护着被衣服遮盖的拉链小皮包,那里存放着巨额房款的存单,她一点也不敢松解。
胡明一戴着一副茶色水晶墨镜警惕地监视着周围的人们和情况。大太太有生第一次感到这二十多分钟的等车时间,像渡过一个月那样慢长。
她也不能和胡明一多说话,怕影响他的注意力,但心里一股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激之情涌上心头。
终于,等来了检票放人的时间,胡明一帮大太太拿着大提包,把她送上开往南京的列车,进到这个列车最豪华的卧铺包厢。
虽然,包厢空间不大只有一个单独的床,一个人睡在里面也狠舒服。而且,安全性也好一旦关上暗锁的厚木门,除了有钥匙的乘务员外人无法进入。
包厢的密闭性也很好,在包厢里说话,外边听不见任何声音
这样卧铺包厢是专门为富人准备的,价钱很贵。一般百姓坐不起很少有人乘坐,这样的车票很好买。
胡明一就是为了安全,好买,才让大太太乘坐这个包厢。他们坐在了卧铺上,她关好了包箱门感谢向胡明一说:
“在过十分钟车就要开了,我一走,我们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面。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以后是我亲弟弟,你认我这个大姐吗?”
胡明一高兴地回答:
“大姐,我一直叫着您怎么不认,你别总把我帮助您的事挂在心上,我真实地告诉您,我帮您有二个目的:
一是您善良是个好人,二是,我不管您这小洋楼是用什么钱盖的,也不管您丈夫走错了路挣了巨款。
可是,我不能让这笔钱财落到在咱们这杀人放火的日本人手里。也不能落到五毒俱全的黑帮那里。
让您拿走这笔钱我放心,其码,您不会拿这笔钱坑害百姓,能回去干着正当买卖。
我觉得您家里干的运输船队不错,成为国人的大船队给国人争光,我在这听您的好消息,怎么样”
胡明一席话,让大太太热泪盈眶,激动地说:
“好兄弟,大姐一定听你的,一定用这笔钱好好干,还投资船队干老本行,又有亲戚帮助一定好好干,你放心吧。
可你的婚事一定要抓紧,别考虑太多。我回去就给你寄钱来够你买房娶媳妇的”
胡明一赶忙劝解:
“大姐,您别寄,我要是有因难一会告诉您的,我现在刚交的女朋友,行不行还不一定。
有人说,这男人钱多就学坏,您寄这么多钱给我,我万一把持不住呢?,您先存着,用在做买卖上,我真娶媳妇时,有困难我在找您,行吧”
大太太知道说不过胡明一:
“好吧,可你有了什么困难一定告诉我,我帮帮你”
胡明一笑着说:
“我一定,如果我要是被租界洋人给辞了,我也到南京找您去,”
大太太认真地说:
“那太好了,我举双手热烈欢迎你,也没准我哪个妹妹还看上你呢?
胡明一高兴开玩笑说:
“大姐,我可当真了,那我就盼着那个安东尼克处长辞我吧”
姐弟俩正说着高兴,列车就要开了,列车员劝说车厢里送行的人们赶快下车。大太太恋恋不舍地和胡明一告别。
列车开动了,胡明一心里彻底轻松了,最后的任务完成了,他回到了王太太家。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赵学明提着装旗袍和胡明一衣服的旅行包,得意地回来了。
他笑着讲了他在旅店的经过:
原来,大太太和胡明一走了以后,赵学铭在租的房间里,没有一分多钟就换上了旗袍戴上女式遮阳帽,拿着里面装着衣服的大提包,进大太太的客房。
他关好了房门,躺在床上,一会就有人敲门,他学大太太一样的,女人声音问道:
“谁啊”
门外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
“太太,订晚饭嘛”
赵学铭又学起女人没好气地音调:
“真讨厌,我困着呢,要睡觉,告诉你们,别打搅我”
屋门外那个男青人赶忙道歉:
“对不起太太您睡吧,我也告诉他们,再没人打扰您了”
赵学铭听了这些话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觉得屋外的人也能是一个男服务员。
他那几句“真讨厌,要睡觉的话”,还真管用,二个多小时没人来敲门。
到了近七点钟还没动静,他就开始脱下旗袍换上他自己的衣服,把旗袍和女式帽子放进提包里,站在房门后听听门外的动静。
一会又有人敲门,赵学铭没搭理,就听一中年男人和另个人谈话:
“还睡呢?”
“她交了三天的房费,其码住三天,等家人来接她回南京吧?”又一个年青人猜测。
“那就在店门口守着吧,可能有人在这客房旁开房了,不知是哪方面的”,那个青年人又说了。
“管那些人干嘛快回街上去,让开房的那帮人发现了我们,也不得了”这两人说着离开了。
脚步声越远,一会儿,楼道里没了声响。赵学铭开了个房门缝,探出头来见楼道没人,就快速关好了房门,提着包到服务台。
他退了房大模大样的走出了旅店,他仔细观察身后没有一个盯哨就回来了。
胡明一和王太太听后,爽快笑了。赵学铭又夸讲了:
“明一兄,你快成了诸葛亮了能掐会算,让那帮人围着大太太租的那客房忙乎三天。
最后,他们打开大太太的客房门一看,只有一个旅行箱,这帮人非给气疯了”
胡明一对这个夸讲很谦虚,他笑了笑,到没人的房间里换衣服
王太太可乐得合不上嘴了。
胡明一把那身漂亮的服装,递给王太太,他哪知道,王太太不但没要,又找出一堆漂亮的夏秋季服装,连同刚才他换下的那一身,一块装进他们拿的大提包里,送给了他们了,并叮咛:
“这些衣服,都是我丈夫去前几年的,没上身就瘦了,现在他发福了,穿不了,你们拿回去谁能穿就穿。
以后,你们要作新便装就到我这来,要什么料子随便挑,送给你们了”
赵学铭哪见过这么多好衣服,开心死了:
“谢谢王太太,您以后有什么事知声,我们随叫随到”
胡明一听到赵学铭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能再埋愿他了就只能道谢了,王太太要留他们吃晚饭,他们因还有重要事情为由,告辞了。
他们回到了警署的警员宿舍,赵学铭背着装满好衣服的大提包在前,胡明一在后,刚进了房间,他们的大提包还没放稳在床上呢。
安东尼克处长就进了他们的屋子,用稀奇的目光看着那个大提包,问胡明一:
“胡,你们完成护送任务了,又采买去了,拿回这么一个大提包里面是什么?”
赵学铭一看情况不妙,怕胡明一说漏了嘴太摘面子,直往后躲。
胡明一反应多快微笑着说圆了来历:
“处长,您交给的任务完成了,大太太顺利上了回南京的列车。这提包是衣服是为了迷惑对方改换行装。在估衣街买的衣服,我们顺便多买了几件”
安东尼克处长,好像相信了,遗撼地说:
“胡,这好事把处长忘了吧,没给我捎一件?”
胡明一想起,有大太太的一件短袖旗袍,赶忙哄上了安东尼克:
“处长,您对我们这么好,能忘了您吗,我们给您的夫人挑了一件旗袍,我拿去”
胡明一说着让赵学铭把提包放床上,他打开了拿出大太太留下的旗袍递给安东尼克。他一见眼睛亮了:
“胡,这旗袍太漂亮了,多少钱我给你”
胡明一多聪明,借花献佛:
“处长,这是在估衣街喝估衣喝的,我们压价了没多少钱,送给您了”
安东尼克高兴地收下了:
“好吧,先放在这里,我请你的吃刷羊肉,我等你们办半天了,走”
在清真饭馆里,这顿用大太太旗袍换来的涮羊肉,胡明一吃的很香。安克尼克处长也值了,可赵学铭是“鸡孵鸭子”白忙乎。
赵学铭吃完涮羊肉后回到宿舍,打开提包把一堆衣服都试了,他才傻了眼。因为,他又瘦又矮穿上那些漂亮衣服后,又肥又大,没有一件合适的。
可是,胡明一试穿上件件合适,就像按他体形订做的一样。最后这堆这么漂亮的衣服全归了他。
赵学铭自叹爹妈没赐给一个好身材,白空喜一场。
这次参与拍卖的保卫和护送大太太安全回到南京的行动,胡明一己完全断定:
黎元明的巨款就在英国的渣打银行,他的汇票或存单可能在某个银行的私人保险箱里。
但是,那私人保险箱的号码,密码,钥匙都藏于此处呢?难道真存于小洋楼里。
为什么一个英国富商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个让中国人看来十分诲气的凶宅。
其中可能有原因,他是不是认为是买一赠一,买了小洋楼外加黎元明的巨额存款。
那他怎么会知道取出黎元明巨款的一切票据和物品,就在这个小洋楼里?
是谁提供了重要线索,这消息或情报来源何处?
英国的渣打银行是跨国银行,历史悠久,在世界各国的信誉很好,有上亿元的客户存款,不可能泄露客户的重要信息。
胡明一反复考虑着,如果藏在小洋楼里什么地点,谁人知晓?谁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