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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交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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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四日,交漪来到了神秘的金府。与他的宅院相同,高大的院墙威严十足。所不同的是,东西两侧设有望楼,望楼上各有一人持弩。进了院门,交漪着实大吃一惊,惊得并不是多么奢华,而是过于简陋。一排排面南的土坯砖房,看不出任何区别,更看不出哪一个才是族长的居所。透过敞开的屋门去看,室内陈设寻常至极。几个族人冷漠地望着他,两个孩子自顾自地玩耍。

在仆人的引导下,穿过后门,来到了一片密林,林中设有一处三层圆形祭坛,两侧立有方鼎。交漪环视一周,仰观俯察,仆人立于一旁,恭敬如常。沿着狭窄的小径一路曲折,交漪见到一座孤零零的极不起眼的房子。忽然,那期盼已久的感觉回来了。一种自然的平静,一种美妙的舒适,好似沐浴在冬日暖阳中,又好似一阵凉风惊扰了夏日的午后。那是淡淡的,清澈的,晶莹剔透的,那是绚丽第至高无上的,无与伦比的。上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还是在武城。

不错,这就是交漪计划的核心,寻找玉牙壁预示的,已经现世的三件谶璞。献出赤鹿角就是为了这一刻,他相信另外两件一定在金氏手里,而如此珍贵的宝物怎会放到他处。交漪努力抑制内心的激动,假装近前,去闻盛开的野花。可是,他刚刚踏出两步,便被仆人叫住,恭敬之中带着坚定:“大人,请走这边。”

“这里有什么?”

“杂物,里面乱着了。”交漪期待从仆人的表情中看出异样,可惜并未得到答案。不过,他不经意地一瞥,还是发现了蹊跷,在房子后面的大片杂草中,卧着两个持弩的身影。交漪微微露出了笑容。

沿着小径的另一个方向,走出不远,溪流隔断了去路,抬头向上,是一座二层楼阁。斜坡顶,挑檐,屋顶有瓦脊饰,看不清何种神兽,屋外设有直通楼上的坡道。仆人并未带他越过小溪,而是转头向西,来到溪边一处草地,这里置有两块光滑的大石,交漪四周望了望,不住地点着头。南侧密林,正好挡住视线,潺潺的水声,足以防备偷听,楼阁之上可见来宾的一举一动,亦可设下埋伏,保护前来会面的主人。交漪向东一瞧,金耒正徐徐而来,身后跟着两个仆人,一人持尊,一人持爵。

二人坐定,金耒道:“以为金府如何?”

“下官惭愧至极,金氏对我真,真是——”交漪立即起身,故作不安。

金耒笑着摆摆手,示意交漪坐下,“身为大秦子民,国仇家恨当前,又无功劳,不敢铺张。少司寇不同,大人为国为民尽心竭力,日夜操劳。若是亏待了大人,郑邑之民不会答应的。另外,族长心中对令尊始终有愧,小小宅院算是族长的一点心意吧。当然这不算什么,今后有金氏的,就有少司寇的。县令那里已经打点好了,尽管住便是。”

这话说得交漪心里舒服极了。他把手悄悄顺到自己小腿,狠狠一掐,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下官愧不敢当,家父一向尊敬族长大人。这是一份薄礼,不成敬意。”说着,交漪起身,掏出哈姆撒之手,双手捧了过去。

“这是——”金耒接了过来,反复观瞧。

“这是父亲留给下官的,据说来自遥远的西边。”

“这如何使得?”金耒将哈姆撒之手递了回来。

“请您务必收下,您与家父同为先君效力,官大夫又与我同朝为官。下官盼两家永世为好,共同辅佐君上,共献绵薄之力。”

“好,好啊,我收下。请!”

“请。”

“我们盼望这一日很久了,这是两家的大事啊。当初,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迟早会进司寇府,冷静、勇敢、心思缜密、观察力强。”

“大人过奖。”

“怎么,想去那里看看?”金耒发现,交漪的余光时不时瞟向密林的尽头。

“啊,是。”

“来人呐,带大人四处转转。”

“不必了,下官多有叨扰。”

“哦,那好。今后,随时来都可以,我会吩咐下去的。”

“多谢长老大人。”

“送客。”返回途中,交漪故意避开那处孤屋。

出了金府,回到宅院,交漪特意命仆人为他端上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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