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们自己,举止、仪表、容貌,哪条合格......”交时用埋怨的眼神瞥了一眼西贤,想要和他保持距离,“时,说你呢。别跑!”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此次进入秦境更加顺利。到达栎阳城下,交涌和交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们相信涉所说的威胁,不管是来自金氏,还是泰氏。
待到舂日酉时,交涌、交时还有西贤先行入城。交涌让西贤牵上两匹马,留在官署区的外围,虽然他并不希望用上。进入官署区,交涌独自前往司寇府,交时在其身后保持距离,随时准备以鼓声示险。
交涌在司寇府对面观察了一阵,这里一切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他匆匆走到门口,请卫兵前去通报。这一次,卫兵认出了交涌,直接道:“少司寇大人不在,过些时日再来吧。”
“他去了何处?”
“不清楚。”
“最近没见吗?”
“没有。”
交涌回头一望,找到了交时,点头示意,转身向交漪家的方向走去。不长的一段路程,他走得很慢。倘若涉真是敌人,而他又在秦国,那么漪儿的安危......倘若涉不是,那么如煦所言,就必须救出他们。可是,他们究竟在哪里呢?竟然连身为少司寇的漪儿都探查不到。
在交漪家附近,交涌找到一家逆旅,在角落处坐下。他藏在阴影里观察了一阵,门前除了一个玩耍的孩童喃喃自语,再无他人。街上安静得出奇,心跳的声音从未如此清晰。交涌知道,这样走过去有些冒险,可是情感终究战胜了理智。他出了逆旅,余光迅速扫视,快步到了门前,他举起了左手,右手握着短剑。就在即将叩门的一霎那,他听清了孩童含糊的声音:“西二百里,泰冒之山。其阳多金,其阴多铁。洛水出焉,东注于河,多藻玉,多白蛇。”交涌定着那里,没有动,又听了一遍。接着,脸色一沉,转头匆匆离去。
到了街口,他见到一个独自玩耍的女娃。买了两颗果子,递了过去。
“娃娃,帮我个忙,给你果子吃。”
“好啊。”
“看到那个孩子没有,你把一颗果子给他,告诉他,‘你可以回家了,不用再来了。’去吧。”女娃兴冲冲地跑了过去。交涌藏到了暗处。
可没一会儿,女娃抱着果子,跑了回来,找打了交涌,“他说——他说不能走。”
“为何?”
“他说,有人告诉他,若坚持十五日,每日酉时遇人便唱,便能吃到蜜饯。”
“蜜饯呐。”交涌自言自语道,“唉,漪儿,可真行。”
“还有——”
“还有!还有什么?”
“还有一袋谷子。他讲的。”
“行吧,娃娃,这两个果子都是你的了。”交涌打发走了女娃,将情况告诉了西贤。
天色渐暗,三人出城,与商队汇合。
“金氏国真是泰氏?”交煦问。
“不错。”
“就凭孩子的歌谣?”
“是的,泰、金、蛇。漪儿尽力了。而且,他对家仆已经有了警惕,否则不会如此安排。”
“接下来,我们去哪?”交时问。
“郑邑。‘其阴多铁,洛水出焉,东注于河’。我想,漪儿已经有了计划。”
“涌父,您不回去看看弦母吗?”交煦又问。
“我一定会回去的,现在,找到漪儿要紧。”交煦和交时都不说话了。此时,鹊紧紧握住了交涌的一双老手,轻轻唱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还有藻玉。”交煦突然想了起来。
“是啊,佩玉。”交涌一下皱起了眉。他发现,五人之中只他和贤二人佩玉。
“涌父,您放心。”交煦笑着拿出了两块玉,将其中一块放到了鹊的手上,“带着呐。”
“那我的呢?”交时望向交煦。
“谁让你不要来着,我可是要买给你的。”
“玉有九德呢。仁、智、义、行、洁、勇、精、容、辞。”鹊也跟着拿交时开心。
“明日,买给你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