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煦晚些回,你带上鹊。”
“一定。”西贤喜上眉梢,正欲饮酒,转而不解地问,“怎么?鹊也去?怎么能让她去呢?她可从未离开过齐国。”
“哼。”交煦双手一摊,“你去试试,若能说服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啊——”西贤呡了口酒,没再说什么。
立夏临近,交望即将归来,交涌催促着尽快出发。交煦再次去找黄裳,此时他已成了独腿。
“筮什么?”
“此行吉凶。”
五十根蓍草摆在面前,十八轮演算过后,黄裳拖着长音,高声道:“乾——”
“卦辞呢?”
“元——亨——利——贞。”交煦大喜,转身要走,就听后方又是一声,“此乃阳爻。初九:潜龙勿用——”黄裳捋着胡须,甩着怪音。
“何意?”
“咳咳。”黄裳清了清嗓子,仰起头,继续捋须。交煦一瞧就明白了,掏出一枚刀币,“啪”的一声置于案上。
“请先生解惑。”
黄裳眼睛都不睁,缓缓道:“纵然是条真龙,此时也应慎重。”
“不可不往,请先生指点。”
“多加小心,不可妄动。”
“否则呢?将遇祸事?”
“非也,非也。祸福相倚。”
“何意?”交煦瞪大眼睛,急切地问。
“纵使此次无祸,祸仍隐于福中。”
“啊——”交煦一听就跳了起来,“怎么都是你筮得准呗。祸仍隐于福中?总要有件祸事等着我呗!那我是此次遭遇祸事好呢?还是下一次?说话呀!”黄裳目瞪口呆,交煦拿回刀币,气呼呼地转身而出。
转一日,吉时将至。交煦紧握熠儿的双手,讲了许多。交时不敢直视琪已经湿润的双眼,只听她反反复复那一句话,“回来,一定回来啊。”交涌将当阳弓捧到琪的手上,嘱托她亲手交给望儿。洛儿张着大大的眼睛,惊恐地望着一个个悲伤的神情,偶然间唤了一声,见无人搭理,便又蜷缩到一处,死死盯着前一日与她讲了无数话语,亲了她无数次的怪老头。
车缓缓前行,身后传来带着颤音的歌谣:“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马车前行了三里,交时听到的声音丝毫没有减弱,“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