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军团的进攻早就让金池疲惫不堪,要不是金池找到这么个三面环山,一面伴水的绝世宝地,恐怕早就被罗马军团吞噬了。
不过这个仅存的绿洲也要快挺不住了,无尽荒漠的黑风又要袭来,满天沙尘早晚会吞噬绿洲,到时候绿洲仅存的水源断绝,罗马军团就会将金池的白马义从当做瓮中之鳖,一口吃掉。
金池举起水壶,一口将水壶里的水喝干,看到辅兵们一个个将山上的胡杨树砍断,心中有种悲哀。
胡杨从来都是北荒的吉祥之物,北荒寸草不生,仅有胡杨能在北荒这种缺少水分的土地上深深扎根,所以有胡杨林的地方往往住着北荒的生灵。
如今为了秦人的生存,将这一颗颗宁死不倒的胡杨林纷纷砍断,何尝不是对北荒的一种惩罚?更是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秦人的惩罚。
这场让人厌恶的战争结束后,还有多少人类能在这片荒漠活下来?恐怕十不存一,想到这里,金池突然想哭,额头的布巾带了好久了,他不舍的摘。
因为这是凉州最后一支军队的尊严,他不想让凉州的尊严离开他,其实每个活下来的凉州兵们都不愿意摘下头上的布巾,哪怕布巾很脏了,也只是简单洗下又带在头上。
想彻底摘下头巾,除非真正打败十字军,给凉州报仇,可现在看来,很难,现在白马义从早就没有军粮了,还好战马只要有草就能勉强补充体力,可人呢?
总不能让人也吃草吧,日渐稀少的军粮根本撑不住黑风暴的袭击,一旦黑风暴过去,留下的就是一群饿的连兵器都拿不动的废人,到时候都不需要罗马军团,自己就饿死了。
可除了草就剩胡杨树皮了,总不能让士兵们真饿肚子跟罗马军打仗吧,肉是别想了,战死的马肉早就吃光了,还活着的马不可能杀了吃肉,连战马都没有的骑兵还能叫骑兵?
金池抓起一把胡杨树皮,军需官脸色尴尬,这是他硬着头皮向金池都护想出的办法,没辙,辅兵早就减餐到一天一顿饭,白马义从更是减餐到一天两顿,要不是白马义从是主力,不能战力有损,估计也跟辅兵一样了。
金池皱起眉头,艰难抓起一片树皮,在鼻子前小心闻了闻,放过盐巴的胡杨树皮有股酸涩味道,金池艰难放进嘴里,用牙齿用力去撕咬干涩的胡杨树皮,又随手抓一把毒不死人的野草,在自己马上就要吐出来时候,硬着头皮强咽下去。
“光吃这个恐怕不行,太硬了,对战士们的胃一点好处都没有,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军需官摇摇头,勉为其难说“都护大人,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北荒物资匮乏,能有一口树皮已经是上上策,属下预测黑风暴过去后恐怕连树皮都没有了。”
砰……
桌子被金池一拳砸出个坑,血淋淋的拳头狠狠按在桌子上,金池仅存的独眼只有懊恼和内疚,难道堂堂大秦白马义从真的就要折在这里了?
金池十分不想下突围命令,他曾经试过,在盆地还没有被彻底包围时候他就组织过突围,可罗马步兵打的就是防守战,耿直的罗马人唯一的特点就是服从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