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噬还没站稳身子,一个温软的香怀便猛然扑入他怀里。
他一愣,刚要温言安慰她一番,后头突然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大胆,来人呐,将这贼人拉出去斩了。”
胄甲摩挲声不绝于耳,不一会,焱噬便被御林军包得严严实实。
凤清仪转向皇帝,抽泣着道:“父皇若要对他无礼,女儿就不要叫你父皇了。”
香萝被这话吓了一跳,公主的性子就是这样,先礼后兵,要是她卖乖让对方消不了气,那么就会转化为这么一个火爆脾气,偏偏皇帝不吃软也不吃硬,两人对在一起,怕是少不得有一场大战发生。
然而,事情好像有些出乎意料。
公主吵着闹着要嫁给焱噬,皇帝自是不肯,还说什么焱噬会毁了这个国家!
可公主哪里肯听,将一把明晃晃架在自己脖子上,硬逼着皇帝成全他们。
皇帝无奈,不得不答应。
公主很开心,可姑爷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
香萝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在她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婚礼如期举行了。
凤清仪自是高兴异常,连梦里都笑着醒来。
宫里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处处昭示着喜悦的气氛。
只是,公主花轿走后没多久,宫里突然走了大水。
起大火时,香萝在花轿外头,隐隐瞧见高头大马上的驸马神色有些诡谲莫测。
她觉得自己怕是想多了,而宫中走水这件事,她也是直到后半夜才晓得。
彼时,公主一身红衣闯出门来,手中握着长剑。
她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眼珠子也变成了红色。
原本整洁的新娘妆不知何时花了她一脸,看起来着实狼狈。
她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一出新房便向着皇宫方向奔去。
焱噬在后头追上来,然后,两个人便扭打在一起。
香萝在远处听到公主在歇斯底里地嘶吼,“你这个恶魔,你杀了我的父皇,毁了我的国……”
驸马的声音在隐隐颤抖,“这不是你的国,你不属于任何一个国。乖,跟我走。”
他在求她,想来,他也是十分痛心的。
可处于盛怒悲愤中的公主却是半点听不出来,她仰头大笑起来,“我真是这世间最大的傻瓜。”
话落,苦笑也随之停下,她死死盯住焱噬,“你我缘分,今日终止!”
之后,她便举着长剑朝驸马打去。
公主许是故意在寻死,每一次都往焱噬剑下钻。
焱噬每一次都在避让,到最后退无可退时,手上一个不稳,公主的胸膛已经插了他的剑。
血,瞬间将那把剑浸湿,将公主身上的嫁衣染得更加鲜艳。
香萝始终没想到,公主竟会用如此决绝的方式表达她对驸马的恨意。
她在远处看着驸马将公主的身子紧紧抱住,眸中盛满了痛苦,就连身子都在不断颤抖,最后许是难以支撑凤清仪的重量,抱着她一起倒在地上。
他红艳如火的唇瓣蠕动半晌,凑近凤清仪耳边,“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不得已,你可信?呵……就算你信,也来不及了。魔王复活了,需要大量的鲜血补充元气。你是神女附属品,魔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你的气息已经被他察觉,相信他不日便会追过来,到时候,你的国,你的家,只怕再没有幸存者。如今,这场大火毁得不过是些身外财物罢了,你所敬重的父皇没有死,他只是以另一个身份好好活在这世间罢了。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怎忍心让你和你的家人落入魔王手中?我们的身份,注定对立!”
这一番话,他说的十分吃力。
香萝在远处看着听着,莫名落了泪。她不明白,自从确定婚事之后,驸马对公主就一直很好,处处为她着想,处处让着她。
公主有时候脾气会不好,他也没半分怨言,只处处包容。要是换了其他人,只要他敢给驸马不痛快,一个火球就飞过去了,就算是皇上,他也不给半分面子。可公主不同,他难得地很有耐心。
公主跟驸马在一起后,会发自内心地笑,会使小孩子性子。
香萝在旁一路瞧在眼中,她是真心为公主感到高兴。
她想不通,这么恩爱的两个人,为何会走到这种地步?
之后,再没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