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谭端粥的那只手猛然倾斜了一下,碗勺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粘稠的粥洒了他一身,将他一尘不染的白衣染得十分污浊肮脏。可他不在乎,只是将他的女人紧紧抱住。
眸中浸染的痛,一点也不比古璇少。
刚开始是抽泣,到了后头,她便放开了声音,声音一下比一下大。
墨谭一遍又一遍地抚着她的头,一遍又一遍地给她无声的安慰。
到最后,许是哭得累了,便将全身的重量放在下巴上,杵在墨谭肩头,声音渐息。
房间里,有一把剑一会朝着她移来,一会又向着外面飘去,看起来应该是颇为踌躇。
古璇泪眼模糊间瞧见那剑犹犹豫豫半晌,似乎想过来,但又怕自己又触到她的心里的伤而变得踌躇不前。
她朝着那把剑招了招手,那把剑迅速飞奔而来,只是在古璇手就要握上剑柄时,那把剑却突然转了个弯,朝着门口逃离飞去。
“豆皮!”
一声清喝,那把剑猛然顿住身子。
很有人性化地转了剑身,古璇有种错觉,好似豆皮正以正面对着她。
“为什么要瞒我?”
那剑半晌没任何反应,突然摇了摇头,那傻傻的模样,还真是与豆包无二。
她突然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中又有泪水滚落,“我宁愿死掉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们。我身边已经死了一个凤清仪,死了一个蔚蓝。我真的,已经承受不起了。”
悬在半空的剑剑身颤抖了一下,而后时快时慢地飞到古璇身边,用剑柄蹭了蹭她脖子。
在一旁看着的墨谭看着那把剑与古璇如此亲昵的模样,眸色一深,随后缓缓开口道:“想与他们对话吗?”
古璇一愣,随后满面惊喜地看向墨谭,“可以吗?”
墨谭摸了摸她柔软光滑的发丝,“没什么不可以的。”
说着,他挥了挥衣袖,一个熟悉的声音便钻到她耳朵,“呸,你想牺牲自己?别自恋了,你有什么本事能杀死魔王,那可是肉身不腐,铜墙铁壁一般的存在,就算牺牲掉你,能换来水界安危吗?也不瞧瞧自个几斤几两,你凭什么感觉这么自我良好……”
豆皮倒豆子似的啪啦啪啦说出一大推来,说得古璇忘记了悲伤,忘记了哭泣……只觉得自己心头一股无名火大起。
她猛然伸出手,将那把剑抓在自己手中,那剑中灵魂下意识想躲,可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也不偏不倚,被古璇抓了个正着。
古璇磨了磨牙,恨恨用力一折,便将那把剑折得扭曲起来。
“疼……”一声微弱的求饶声传来,立即让古璇松了手。
“嘿嘿,你打呀,你打我呀,现在,你要敢打我,可就是连那傻包子一起打了。”
“嘿……”古璇磨了磨牙。
可那剑依旧无所畏惧,还发出得意的大笑声,与吐舌头时候的“咧咧……”声。
经这么一闹,古璇的心情好了一些。
接下来,便是申屠莽的事。
墨谭说:“要救他,其实很简单,魔王一死,他施在申屠莽身上的魔力自会消失。只是,还需要一味奇药,若能求得酒歌帮忙,这个问题自会迎刃而解。”
好似是算好了一般,他才刚将“酒歌”二字说出口,外头便传来她的声音,“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两人同时皱了眉头,这女人一向利益熏心,狡猾得很,此时还不趁着机会,对他们大肆敲诈一般。
门口,酒歌正倚门而站,笑得如菊花般灿烂,“若圣女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自会将那药送给圣女。”
古璇眯了眯眼眸,将酒歌晾在一边,“到底是什么药,又为什么偏要找酒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