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荷将信收回箱子里,却见她在箱子后遮遮掩掩,似藏了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我问。
“没什么。”她合上箱子就要走。
“站住!”我又打开箱子,一眼便瞧见箱子里多出来的一封信,信封看上去新许多。我将这封信拿出来,正要拆开时,阿荷却拦住我。
我不顾阻拦,将信打开,扫了一眼,道:“原来是素青的信,怎么错放到这里来了?我看看。”
“是我弄错了。里头没什么要紧的事,王妃不必看了。”阿荷道。
而我早已将信拆开,只见几行小字——
日前有一事瞒下,思来想去愈觉不安,故复书信一封相告,五月初三,成王殿下将赴常青,安王设宴送行,成王见安王妃于兰庭,语称卿卿,相谈甚密,望王妃早做防范。
我怔怔地看着这几行字,许久,抬眸笑道:“阿荷,这信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语称卿卿,相谈甚密。
谁是卿卿?
“王妃?”阿荷小心地试探,“王妃,您没事吧。”
“没事。”我笑着,盯着那几个字,“不就是去见了个人吗?”
“您……”
“我说过我要相信他的。”
五指渐渐收紧,信纸攒在掌心,扭成一团,淡淡的血迹沿着掌纹滴落。
“王妃!王妃您不要这样!”阿荷跪在地上,哭着掰开我的手指,“殿下对王妃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也许,也许只是素青一时看差了听错了,王妃何必如此伤害自己?”
我木然地望着窗外,任由阿荷用帕子擦了我手上的血,为我上药。
“阿荷,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我有了孩子,我走不了了。
阿荷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惊疑地望着我,“王妃?您是说……”
我垂眸,看着掌心月牙似的伤痕,道:“阿荷,我得回来。我可以自己吃苦,但我不能苦了我的孩儿。我本欲为我孩儿积福,不想动她,偏她非要来招惹我。我能怎么办?””
“可这事,殿下知道吗?”
“他不知道。除了你,我没告诉任何人。你也不要告诉旁人,虞嬷嬷也不要告诉。”
“为何?”
“虞嬷嬷一知道太后就知道了,而且这成蹊阁里不知道还有多少皇后和江舒颜的人,我不能不提防。”我抬手轻轻覆上小腹,语气渐渐柔和下来,“更何况,我还不知道胤晟的态度,我得让他的父亲喜欢他疼爱他。他可以不爱我,但他得爱他的孩儿,若是,若是……”
我静静感受着腹中尚未成形的生命,心地突然柔软下来,悲伤也一并袭来,泪水落在手背上,我转头问阿荷:“阿荷,若是他不要这个孩子,我该怎么办?”
“王妃莫要如此,还是告诉殿下吧。这其中一定有误会。那日可是殿下将王妃找回来的,那焦急的模样不像是能装出来的。王妃和殿下好好谈谈,说不定就没什么事了。”
我低着头,仔细思量,许久,才道:“阿荷,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她担忧地看着我,道:“王妃切莫做傻事。”
我弯了弯唇角,道:“放心吧,我不会的。”
一连数日,我再没见过胤晟。
他自常青回来后,一时煊赫,忙着平州的官员调动,忙着搜查明献的踪迹,忙着一切他该忙着的事。相比之下,闲职在府的安王胤俅倒显得格外清闲,连素青传来的消息也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