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就在想啊,这山林里的动物不是好好的吗,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所以,我和你爹带着人,那一个月都在跟踪这林中的凶禽猛兽,总算弄明白,柱山靠近死亡深渊的那边长着一种不知名的花,那些动物每隔些日子就会去啃食一些。”
“花能解瘴气?”莫初白欣喜地问。
“能,也不能。万物相生相克,吃下那无名花不用惧怕瘴气,却也一辈子都不能离开这片瘴气。”白行风满脸凝重地说,“我分析比较此间动物和外界动物的血液,后来我提炼了花汁,又用虎骨磨粉,炼制出隐丸。”
莫初白有些懵,隐丸不是控制隐庄人的毒药么?怎么到白行风这里,却反而是救命的东西了?她将疑惑埋在心底,静静地听着白行风继续往下说。
“隐丸的确不是毒药,而是为了压制瘴气。是药三分毒,那无名花朵能救命也能杀人,长期服用会在体内留下毒素,隐丸将那毒性减到最低,却依然还是有毒的。我于是继续试验,炼制出了后面的解药。瘴气和无名花相互克制,若是没有这解药啊,庄内的人多吸吸瘴气,便能将无名花的毒素给压制下去。只要不出隐庄范围,安然终老是没问题的。但是一旦生了离开之心,走不出三十里,就会化为一堆枯骨。而有了这解药,身体里瘴气和无名花的伤害能少些,的确能多活些岁数,也能离开隐庄短暂地去外面行走。”
“可是……”莫初白再忍不住,问道,“那谢东峰他们为何可以永远离开?”
“你知道,来到隐庄的人都是在外面走投无路的,就算隐庄是个毒潭,那也是能让人活下来的毒潭。那时候,隐庄仅剩的几家人一商量,还是愿意就在隐庄这里安家。”白行风看向不远处的白二爷和聚在他身旁的几个老头,恶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道,“对于不准备离开的人来说,隐庄多好啊,秀美静谧,皇帝老儿的皇宫都未必比得上。”
“白爷爷。”莫初白见白行风扯远了话题,对自己的问题置若罔闻,气得揪着他的白胡子扯了一把。
“别扯,别扯,这不是慢慢给你说嘛。”白二爷他们并不敢和白行风对视,都躲闪着,有个老头甚至藏进了人群里,白二爷气得胡子都翘起来,“说来也怪,这片瘴气啊,格外护佑年龄小的生灵,无论是动物还是人,在年幼的时候离开一丁点事都不会有。所以啊,隐庄后来有了个新规定,十三岁的孩子们有愿意出去的,便可以服下解药永远离开。并非庄主不愿意让他们回来,而是他们回来后,很可能永远都不能再真正离开了。”
“原来如此。”莫初白望向谢东峰,他满脸憨厚地笑望着莫初白,根本不知道这次回来意味着什么。
白行风看着药圃里满满站着的人,“你瞧,隐庄的人口越来越多,这人一多啊,心思就多起来了。当年隐庄本来只有几户人家,打猎种田,你爹也常常从外面带些物资进来,日子倒也过得下去。只是这小辈们一天天长大,将来要嫁娶传承,光靠着这几户人家却是不够的。隐庄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扩建的,瘴气这样厉害,为了不让新来者恐慌,这才有了服食隐丸永远忠于隐庄的说法。”他咬牙切齿地说,“可恨那几个老东西,明明知道隐丸根本没有真正的解药,还跑来威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