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们为主人而死,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与其等到了时辰,大家一起成为守墓人,倒不如拼一拼。”奇三,奇三竟然是赞成晚枝的行动的。
见奇三拦住莫初白,晚枝欣慰又感激地朝着奇三笑了笑,她本容貌平平,这一笑,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像倾城名花绽放在暗室之内。
“老人家。”晚枝跪在地上,不知何时手里捏着一把短匕首,她割破手心,将那鲜血滴落在地砖上,等面前有一个小水滩时,用那鲜血在额心画出一泓春水的图案来,再将手掌平举过头顶,郑重地说,“我愿意留下来陪你,只是求求你,放主人走好不好?她的娘外嫁,她并不算完全的洛家人,怎好留在洛家做守墓人呢?”
晚枝此时行的大礼,正是洛家最古老庄严的盟誓之礼,一旦对方应允,便再无回头路可走。她面前的那摊血在地砖上发出莹莹的光芒,和她进地宫时滴血到大缸里的颜色一模一样。
“她的生命之光很纯粹,是嫡系血脉无误,正是最合适的守墓人人选。”守墓人冰冷无情地说,“更何况,出路出路,走出去才是路。我都没走出去,我如何知道出路在哪里?”又大声呵斥道,“堂堂洛家后人,为奴为婢便也罢了,还奴根深种奴性滔天,真是丢死先人的脸面。你这样的丫头,最好给我滚得远远地,别留下来脏了我的眼睛。”
晚枝颓丧地跌坐在地上,她都做好牺牲的准备,愿意以自己的命换莫初白的安全,可这样都不行。莫初白却是大喜,挣扎着要上前,这一回,奇三没有再拉住她。
“晚枝,你别再做傻事好吗?”莫初白将晚枝一把抱住,“我们三个一起来,一起走,若是……若是真走不掉,就一起留下来。我连头都梳不好,没人侍候,在这地宫里可活不下去。”
“主人……”晚枝扑在莫初白怀里终于哭出声,“主人,你是阳光下最美丽的花朵,你不该在这阴暗的地宫里了结余生。”
“晚枝,晚枝,你冷静点。”莫初白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我们都会出去的,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莫初白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思考着,她们到了第二层,每间屋子都是金银珠宝,然后终于找到前路,面临着两个选择,一个是就此离开,可以拥有一间大屋子的财宝,做个富贵闲人,一个选择是继续接受考验竞争城主之位。她选择了离开,所以来到这里。因为金字提醒洛家后人永不退缩。
永不退缩,那便只有前进。如果这里位于第八层和第九层的当中,她就必须去往第九层。
如何去呢?凿穿地砖?不行,时间所剩无几!
“你们还有最后半刻钟的时间。”守墓人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莫初白咬咬牙,脑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来。
“来跟我走,是生是死,就看这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