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白一把拉住渔衣的手，渔衣刚刚行礼下蹲时表情怪异，手臂也显得僵硬，莫初白撩起她的袖子，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伤处，只是因着莫初白这一拉，渔衣的泪花都出来了。
“真的没事。”渔衣慌张地说，想要将袖子放下来。
莫初白顿时想到传闻中宫廷里惩治人的法子，脸色黑得像墨水，“有人伤着你？”
“大人……”见瞒不下去，渔衣委屈地撅起嘴，眼泪狂泄而出，跪倒在莫初白脚边，她本就是个心直口快的小姑娘，当下也不遮遮掩掩了，“大人，渔明姑姑帮了三笠姑姑，已经被贬去掖庭管理洗衣房。奴婢，奴婢失了渔明姑姑，从前又得罪了几个小人，虽还能在正明宫侍候，却已是夜香官。”
夜香官，听着甚美，实则是人人避之不及的事情，尤其是正值含苞待放的小姑娘，谁愿意做倒夜香的活儿呢。莫初白没有说话，她知道渔衣的遭遇还不止如此。
“昨晚奴婢不小心摔了一跤，脏了宫道，被渔弦姑姑罚以针刑。”渔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宫里从来都是打扫的干干净净，如何会脚下打滑摔倒呢？往常犯事的宫女被打板子关黑屋，轮到她，口上说疼惜她惩罚轻点，免得颜面不好看，可真正受罚过后那种身心的折磨，倒还不如一顿板子来的痛快。
“渔弦姑姑是渔雨的表姨。”渔溪帮着莫初白将渔衣从地上扶起来，低声说道。
“渔雨？”莫初白想起她睡在寝房，渔雨在外面毫无遮掩的话，嘴角不由浮起一抹冷漠的笑容。
“我身为尚仪，可有几人侍候？”莫初白突然问起。
“回大人，按例可有四个宫女四个宫侍服侍。”渔溪扶着渔衣坐在小凳上，找了药膏来给她涂抹在手臂上，又柔声问，“可还有其他伤处？”
渔衣难为情地指了指后背，渔溪于是褪了她的上衣，然后捂嘴惊呼。莫初白一看，气得啪嗒一声掀了面前的椅子，只见渔衣背上血珠满布，密密麻麻的都是针眼，手臂上她们还遮掩了下，可这背上，竟是毫无顾忌。
“渔衣，此事因我而起，我会给你个交代。”莫初白郑重地说。
“谢谢大人。”渔衣满脸信赖，泪中含笑。
莫初白本打算要了渔雨来侍候，交给渔衣处理，任她出气，这会儿却觉得那样恶毒的人在眼前晃太恶心人了。不过是不服气，就下这样的狠手，先前还不知在正明宫何等嚣张跋扈。莫初白于是连小皇帝都怪上了，看着精明厉害，连自己宫里都没管好。
莫初白的处理也很简单，直接让人去告诉渔离姑姑渔衣受罚的事情，她相信渔离姑姑身为正明宫的大总管，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