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突然感觉很释怀,因刚才忆起童年往事的沉重一扫而光。他笑了起来,如春日的阳光那么温暖美好。王文静伸出手,“我们来拉勾。”
“好。”
因敞开心扉,互相把对方的秘密坦诚相诉,两人竟将要折枇杷叶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而王文静也将那些怪事通通抛到脑后,知道他们的身份后,这一切都好解释。她也相信,金伯伯他们会保护好村子,不会给大家惹来麻烦。
李凡突然指着王文静身后说:“那边怎么着火了?”
王文静转头,果然,片长长的果柳后面,正飘散着灰『色』的浓烟。她高兴的笑起来,“你饿不饿,我带你找吃的去。”说完拉起疑『惑』的李凡,向那股浓烟直奔而去。
“这该死的火为什么烧不起来?”一个六岁小男孩蹲在一个半米高的土窝前,直『揉』被烟熏的眼睛,气急败坏的吼道,身旁一堆生的红薯,芋头,土豆等农产口。
“准是家的木柴不好。”壮实的杨林对着土窝口猛吹气,听到黄秋山的叫骂,扬起黑乎乎的脸回答。
霍霍见所有罪都推到自己身上来,急了,“不是的,我家木柴很好,每次都能乖乖点着。”
两人对准他大吼:“那你说现在它们为什么一点都不乖,还欺负我们。看,我的手都破了。”
霍霍懦懦的低下头扣手指,“我不知道。”
“这样对朋友可不对哦。”一个甜柔的声音『插』进来。几个小孩一惊,寻声望去,只见王文静李凡正向他们走来,一个微笑,一个面无表情。“王姐姐!”
“嗯,真乖。怎么烧薯窑不叫姐姐呢?真是不乖。”
黄秋山一蹦三跳来到王文静面前,“你不是和我姐玩去了么?”“你姐抛弃了我。”
“我看是你抛弃我姐。”
王文静不理会这个调皮鬼,走到土窝前查看里面的木柴,不禁皱起眉头,整个土窝的空间全被柴火塞得满满的,空气不通,这样能点着那是做梦。
她将木柴一点点移出来,这才发现木柴竟然是半湿的,这群小孩真是人才啊,哪一次他们合作烧土窑时是拿湿木柴的。也难怪,毕竟这几个小家伙才六岁大,什么都不懂。
但不懂竟敢玩火,不是人才,是天才!
唯一一个小女孩兰兰凑近王文静问:“姐姐,那我们的土窑还有救吗?”
“有。”王文静豪爽回答,昨晚见识过李凡一挥手就能出火的本事,这个对他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转头正想招呼他过来,却看到三个小孩围着他,一副好奇表情仰视着。而李凡站得挺直,任由小孩子们研究着自已,场面有些滑稽。
霍霍伸出手指戳戳他斜跨的黄包说:“哥哥,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可我没有见过你。”李凡颇冷的语气让王文静当众想领他走人,天真无邪的小孩子面前能别这么冷淡么?
霍霍挠挠头,掏出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符咒来,“哥哥你还留了一张画就跑开了,不记得了么?”
李凡接过符咒,想起三天前在清明村学校大门的事来,竟『露』出一丝笑意。他摊开符咒,折了个星星模样塞到霍霍口袋中,“这是哥哥送你的画,你以后要保管好。”霍霍顿时欣喜若狂,咧着嘴巴点头。
他本想收回符,但想到现在的处境,心里突然有总奇怪的感觉,也许哪天,这小孩会用到这张符。但让他始料没及的是,另三个小孩同时向他伸手,“我也要星星。”
“没了。”
三小孩顿时委屈万分,跟别人抢了糖似伤心。李凡面不改『色』,心却无奈,他现在是真没有。
王文静发现他似乎不知道和小孩子们怎么相处,想他总和家人流浪在外,已习惯了以过客与别人接触,离开时不留下一丝感情,潇洒得像云彩,不为谁而来,不为谁留下,脚下扬起的尘土模糊了他们清冷的背影。虽然够酷,却也很孤独。
所以他习惯了对谁都冰冷的保持距离。
王文静帮李凡解围,说哥哥的那破画咱不稀罕,等哪天她做个更漂亮的送给他们,三小孩这才没有哭起来。李凡投给她一个感谢的眼神。王文静拉过他,神秘兮兮的说,“你要谢我现在就谢吧。”
“怎么谢?”
“把那一堆生木柴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