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正欲取出铜钱,身后突然传来踩泥土的细碎声。他转过身,警惕的眼睛正好对上王文静惊讶的双眼。
“真是你?远远的看到你对一棵树挥手,我还以是别人。”再看他斜挂着的大黄包,简单朴实,与他的气质很不相符合。
李凡也有些吃惊,“你不是玩去了吗?”
“回来了。”
“应该还没玩够吧?那再去绕两圈。”
王文静莫明其妙,“玩够了,我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哪个角落都被我们溜过不下十次。”
“那就回家啊,跑这来做什么?”
“你又来做什么?”王文静不再理会他,走到柳树旁的枇杷树,“我来摘一些枇杷叶子,以前老人说对咳嗽很有用。”亏她还掂记着他的病,结果一碰面就给她莫明其妙的话。
李凡没有多余时间去揣摩她话里的掂记,瞥了一眼那枚附有鬼魂的铜钱,正一点一点自动抽离树身。
“你先回去,我等一下帮你折一些回去。”李凡上前拉她细瘦的胳膊往外走,脱离柳树范围。
王文静反扯住他,“来都来了,就现在折吧,又不是要砍树,花不了那么多时间。”
挣开他的手,重新回到枇杷树,恰好那棵铜钱完全脱离树身掉落,黑气一下蹿进顶端的叶子中不见踪影。
王文静经过柳树时,看到那纤枝垂弯而下,伸手抚弄它们。那些枝条儿却突然像是有生命般,一下缠住她的手腕,拖向柳树身,她吓得惊叫,挣扎着。
更多纤细的柳条如鬼魅的手般,缠向她的脚,她的腿,她的腰和另一只手,条条紧勒着,王文静疼痛得几乎窒息,可却叫不出声来。
李凡暗叫糟糕,急忙跑上前去,几枝柳条鞭子一样迎面狠狠甩来,他伸手抓住,用力一扯,柳枝立时断截,但更多的又缠向了他的双手双脚,快速的把他也拖向了树身。
他过王担心王文静会被勒死,竟忘了黄包里还有很多好东西可以用,此时想起也晚,他双手双脚动弹不得,糟糕的是那些细细的柳枝还像绳子一样绕住了他脖子,正用力的吊起来。
他微微偏过头,余光里王文静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脖子以下全是一根根如蔓藤一样的柳条缠缚着,只『露』出个小脑袋,脸『色』因缺氧惨白一片。
不行,这样下去,他们非得被勒死在树上不可,得想办法脱身。他『逼』自己冷静下来,脑子细细回想着父亲教过的所有法术。
窒息感越来越重,使他意识有些模糊,脑子也越来越沉,可他仍想不出好的方法摆脱,耳边响起了那恶鬼尖细得意的笑声。
“啊——!”
很突然的,一声绝境中的破喊传来,同时一道道奇异的光芒从旁边折『射』而出,柳枝像被火烧到了般一下松开向后缩去。
他倒了下来,突遭解放的肺因空气一下闯入,收紧又扩张,另他咳嗽不止。旁边的王文静也无力倒下,他伸手接住,“没事吧?”
“差点缺氧而死,怎么会没事?”王文静无力的回答。
李凡还想问什么,瞥见那些向后缩去的柳条又悄悄的爬向了他们,有些甚至抚上了王文静的脚『裸』。
他一手快速提起王文静,扔向外面,一手伸进黄包中握到了那把剑,同时脚向那些伸来柳条横扫过去,但另一侧的柳条袭向他另一边的手和脚,恰好此时,他也掏出了小剑,向那些八爪鱼般的柳条削去。
剑已恢复成黑『色』,没有他的血来激发它的力量,剑就只是块木头。所以那一削,并没有让柳条断下半截,反被柳枝拍打向前甩出,『插』进王文静旁边的泥土里。
接着更多的柳条蜂拥而上。
他被拖向了树身,死死固定着,柳条已淹没了他整个身躯,再上去则是他的脖子,他的嘴巴,他的鼻子~
其实刚才,他可以和王文静一起跳出,但错误的以为只要拿出那把剑,这只鬼他对付起来会易王反掌,竟忘了这剑总需要他的血来“交换”,才肯发挥出力量。
这下好了,自己被绑得像个蚕茧。他抬眼看到焦急不已的王文静,正想冲进来救他,急忙艰难的吐出四个字:“不要过来!”
王文静顿时停住脚步,是啊,就这样上去她也会被缠死,到时连救李凡的机会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