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突然吹来一股凉风,像是有什么东西飞快的冲来,她一惊转过头去,风意戛然而止,只有前面半米多高的植物在动着,就像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这时,她才感觉到,四周变得死寂一片。
不会是老鼠吧?鸡皮疙瘩立时随着这一想法出现爬满全身,她掉头就跑,却迎头撞上一个人,王文静“啊”的一声向后倒去,被一只手抓住手腕,让她幸免王与大地绿草鲜花来个亲密接触。
“你做什么慌慌张张的?”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王文静定神看清面前的人,是李凡,松了口气抽回手,看了看刚才摇动不止的植物回归了平静。
“你又来做什么?”王文静不答反问。
“跟着你来的。”
王文静有些吃惊,但不好奇,不再发一话走出那片草地。李凡毫不犹豫继续跟着。也不知道多少繁杂的入葬程序过后,棺材才慢慢**,铺泥,珠儿的妈妈在旁边哭得死去活来,这节骨眼上,她还拼命拉着棺材,徐燕儿与几个『妇』女又劝又拉,一个新的坟墓才在大家你的努力下完成了。
人群散去,王文静才拎着那些小花儿来到一切都是新的坟墓前,拿出小花在灵碑前摆上,花圈则是放到了坟顶。“香花公主,姐姐来最后送你一程。”
沉默良久的氛围中,仿佛这个世界一切都是静止的。
“你说人死后会有灵魂吗?”王文静突然开口,尽管李凡一直不说话,可她知道一路他都紧随着。
“你不是见过吗?”声音从背后传来。
“那么,天堂呢?”
“我想,有。”
“那么,珠儿一定在上面,和爷爷『荡』秋千,吃着橘子,这样她就不会寂寞了。”
李凡转头看她,遍地起起伏伏的坟墓包裹着王文静小小的身子,宛如苍穹下一珠柔弱又坚强的小雪莲。
王文静转过身来,眼睛晶莹剔透,“你知道吗?十天以后,就是她六岁的生日,她最喜欢的朱古力蛋糕再也吃不到了。”
李凡从口袋中拿出一支野花来,是刚才学王文静摘的,放到了王文静的小野菊旁边。
“我替她谢谢你,她会喜欢的。”
“不要太难过,听说在天堂上的人因为还有很多人在为他悲伤难过,所以他在天堂也会过得不开心。”
“只要难过一分钟就好,传不到天堂那儿去。”悲伤中带着纯真,化合而成孩子气的可爱,李凡也被她触动,不禁也为那陌生的小女孩生出悲伤,想起她被抬上警车时睁眼瞪他的情景,问道:“能告诉我她的一点事情吗?“
“我们同一天生日,还是同一个时辰出生。我们两家大人觉得这是很难得的巧合缘分,于是决定每年的生日两家一起过。珠儿真的很可爱,我当她是亲妹妹,经常牵着她的手四处玩乐。”她将六年来两人共同美好的记忆一一讲述出来。
她嘟嘴向自己撒娇,缠着要吃糖,带着她到后山上采花,听她银铃般咯咯的笑声,喜欢念着歌谣『荡』秋千,喜欢别人喂她吃橘子。
李凡静静的听着,直讲到珠儿消失的那晚,她才突然停下。她不说,李凡也知道,这两天走到哪儿,都是左邻右舍带着三分故事,七分害怕描述着珠儿当晚消失的过程。
算不上月黑风高的夜晚,珠儿和她的几个好朋友偷偷溜出来玩游戏,结果其中一个叫虎头的小男孩突然哭着说看到了什么,于是小孩们不敢再玩下去,打道回府。
也就是回来的路上,珠儿在两名伙伴的眼皮底下消失。全村动员找了一天一夜无果后报警,结果两天后,警察鬼使神差的在王元军家找到了已经开始发臭,全身已没有半滴血的珠儿,心脏被挖了出来~
微风轻拂,更增这春季的凉寒。看着有些暮『色』的天空,王文静即使再悲伤,也不敢傍晚呆在这片坟地里。对着墓碑和珠儿进行最后的告别后,两人正欲回家。
可才一转身,地上一双幽幽红眼突然对上他们,王文静吓得立马跳到李凡身后拉扯着他的胳膊,“老鼠,有老鼠啊。”
李凡猝不及防,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拉扯得身子有些偏歪,“你别紧张,我看到了。”他虽说得平淡,心里却喊糟糕,怎么在这儿遇上这种红眼鼠?抬头搜索四周,似乎妖鼠只有眼前这么一只,可它怎么跟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