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轻轻打开一条缝,刘家婶婶打着手电筒,头发蓬『乱』,又惊又喜的把琳娜让进来:
“我正发闷呢,你刘叔叔不让我一起去医院。可在家里呆着心里也不塌实,心里怎么放得下哦!”
女人说着,眼圈发红,眼里有晶亮的东西要掉出来。又不能在晚辈面前失态,只好低头掸掸身上的灰,把这一阵尴尬遮掩过去。
想起天啸瘫坐在地上的样子,琳娜也不免喉头发硬,一股酸酸的热流直冲鼻腔。
“刘叔叔没打电话回来吗?”
她盯着桌上红『色』电话问。
“电话倒是打来了,医院说是颅内出血,倒没伤着大脑,就是有点……我记不得那个说法,反正就是有点不认得人了,连怎么受的伤也说不清……”
刘家婶婶说着,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啦啪啦”地掉下来,又从身上抽出手绢去擦。
“是短暂『性』记忆丧失?”
琳娜从大脑里搜出一个词。
“对,对,你刘叔叔是这么说的。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他也顾不上解释清楚,就挂了电话。不知道天啸出来后……还认得我这个娘不……”
女人悲从中来,眼圈又湿了。
琳娜心里倒安定下来。
“您放心吧,不碍事的,只要没伤着大脑就好。我见过我大哥的病例,上边也是这么写的,那都是暂时的,几天就好了。我大哥现在不是好好的?什么都记得,能吃能喝,壮不知道有多壮……”
想到大哥那条残腿,琳娜突然觉得这个比方打的有点不对,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来,只好打住。
刘家婶婶倒没在意:“恩,祖宗保佑,但愿,但愿……。”
女人闭上眼,双手合十,鸡啄米似的祈祷。一绺『乱』发从前额溜下来,给本来保养很好的脸上平添几分凄楚。
“我今天去给天啸爷爷上了个坟,让他保佑天啸平平安安,保佑这个家里别再出什么灾祸。老爷子的忌日快到了,他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天啸……”
女人念完佛,打开了话匣子。
琳娜把消息打探清楚,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不好立刻就走,索『性』陪她聊天。
因为牵挂的是同一个人,自然惺惺相惜。娘俩唧唧咕咕地扯了很久,看看墙上的闹钟,竟然指向十二点了。
琳娜惦记着明天是周一,要上学,就站起来告辞。
“哎呀,这么晚,清清不要走了,就在这里陪婶婶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