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际网络——维系泰拉诸国联系的讯息网络,迅速传送起了无数电文。
毫无疑问,倘若先前特锦赛的乱子是给了核心圈各国入侵口实,当战争的借口已然失去,诸军势如失去了诱饵的猎兽般退去。在这方面,即便是最腐朽、只知忠诚于骑士贵族的血亲势力、也能非常好的将撤侨部队拦阻在国门之外。
可如今,内战的传闻,触动了所有国家的敏感神经。虽说执政者的变革从来不影响外交态度、毕竟,不过七年之前,推翻了那名巫王赫尔昏佐伦的“九月起义”虽乱,但只要莱塔尼亚内的各大贵族仍在、权力就能平稳过渡。
卡瓦莱利亚基,卡西米尔首都的外交特区,此刻竟成为一座信息孤岛。曾驻守于此的各国大使多已于事变初期被原监正会议长征召的征战骑士强制撤离,如今困守首都,反倒成为对新政局最不敏锐的一群。反而是潜伏于边境、厂区、市井与难民营中的探子与线人,成了真实局势的主要传播者。
电文抵达莱塔尼亚、维多利亚、哥伦比亚、乌萨斯——各国权力中枢旋即展开分析与对策研拟,而当中最迅速回应的,无疑是东方的帝国:乌萨斯。
这位年轻的皇帝,费奥多尔·伊万诺维奇,召开了一次罕见的深夜军政会议。在会议结束后,仅留下他最为信赖的大臣——议会议长,伊斯拉姆·维特。
“维特,以帝国的名义,能否从中捞些好处?能否以那隔离区、作为要胁的资本?”
他的说法非常精确的描述了作为执政者的心态,邻国内乱、那么自然是能蹭一点是一点,哪怕假装施压、逼迫卡西米尔割出几座城市,也是好的。
“而那菲林行踪不定,萨米、维多利亚、如今又是卡西米尔,他也并没有想要隐藏的意思,既然他并不怕让人知晓、必然是有着几分把握。”
“根据潜藏进去的贵族感染者线人,北原上的主要领导人为科西切之女——塔露拉,以及刺杀了万尼亚的随身医师……最后,他们已与龙门取得了联系、这点毫无疑问。”
维特与魏彦吾有着一定的私交,在任何政治问题上稍稍帮衬一些、也是此人的请托。
费奥多尔手指敲了敲,他并未将先前那名内卫与西里尔的遭遇报告给予这位大臣知晓,他的命令下、内卫只汇报内部事务给维特,这侧面说明使情报对得起来。
“又是帝国躯体上长生的痼疾?”
“那可就确实不能动手了。”
皇帝从抽屉中取出一支未点燃的烟斗叼在嘴角,却未点火——这是他对昔日瘾头的克制仪式。
他不再沉迷烟草,但仍保留这个动作,用以思考与决断。
在他看来,科西切很可能已经夺舍了他的女儿。出自于对恶神的忌惮、任何名面上的动手,那老怪物都可能凭借不知掩藏何处的蛇鳞,将事情拖入对其有利的方向。
维特望着眼前这位年轻皇帝,他大致认可对方的判断。倒也确实,先皇仍在之时,也仅能做到以征服与扩张“说服”那老怪物,何况是他?
“但要获取利益,也无不可,单纯的外交试探完全可行。毕竟,不论哪一方胜出,败者总需找个去处。而这样的投诚过程……往往能带来些可观的附带品。”
费奥多尔扬起眉梢,似是颇为意外。
“你是说,那些骑士贵族败亡之后,会选择投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