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天色显得有些阴沉，看样子今日应该会有雨。
灵山寺，练完功吃过早饭的众女，各自去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前院大堂内。
一袭白衣的宇文昊，正慵懒的靠着椅背，左手把玩着玉珠手串，视线却是落在右手拿着的一本佛经之上。
“佛说…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啧啧啧！”
一旁轻揉太阳穴的斗战：？？？
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她不由随口问道，“之后呢？”
“还要什么之后？晦涩绕口，啰啰嗦嗦半天，其实通体就为阐明两个字，缘分！”
宇文昊放下书，端起身旁的茶杯抿了一口。
“所谓慈悲为怀，不着尘相。又言佛无南北，普度众生！你看看，人家说的多好？只要是人，都与佛有缘！哪怕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只要肯回头，只要放下刀，那就能赦！”
说完，他还咂咂嘴，品味着口腔中的清苦。
“虚伪！”
斗战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
“那如你所说，佛门又何必讲戒律？但凡犯戒者，只要肯认错，那便宽恕呗，又何必有刑罚？”
宇文昊哼笑一声，给了斗战一个赞赏的眼神。
“这话倒也没毛病。所以说，这世间哪有真正的佛？穿上了袈裟，人不还是人？人性不还是人性？所谓披着羊皮的狼，有多少人都被所看到的羊皮给遮挡了视线。”
瞥了眼宇文昊的左手，斗战斜眼问道。
“所以…你不信佛？”
“只能说…半信不信吧。”
宇文昊幽幽一声感叹。
“看的多了，听的多了，不自觉便会受到一些影响。比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比如，金刚手段菩萨心，男戴观音女戴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明镜亦非台，应作如是观。
就连盘个串，不也效仿的佛家？人道家谁玩这个？
这就是教化的潜移默化…当真可怕！”
斗战不以为然，依旧琢磨着宇文昊刚给她的幻灭诀心法。
“倘若真有那般可怕，这世间又何来那般多的恶贯满盈？”
“呵呵，佛经云，我如良医，知病说药，服与不服，非医咎也。又如善导，导人善道，闻之不行，非导过也。”
斗战皱眉抬头，“何意？”
宇文昊略一沉吟，简单的用四个字概括了一下。
“与佛无缘。”
斗战：……。
“我若是没记错，燕楚有几家大型的庙宇，背后都是你搞钱阁的产业吧？”
宇文昊微一颔首，“你想说什么？”
斗战眼神上下来回打量着宇文昊，“你与佛，可真有缘！”
白日一脸的圣人慈悲相，不打诳语，不离禅机。
夜晚本性暴露，拿着民脂民膏，彻夜不归。
这…便是宇文昊那几座寺庙的实情。
“还特么可以吧。”
宇文昊坐直身体，整了整衣襟。
“这条路上，我也只是一个小巫而已。没法收门票，没法上市，也只能赚点香油供奉钱，以表慰藉罢了。”
赚，点，香，油，钱？
以表慰藉？
斗战深吸口气，终是选择换个话题。
“你昨晚可是与老爷子说过什么？”
宇文昊嘴角微勾，“看来你也发现了？”
“嗯，今日的老爷子 ，感觉很不一样，好似整个人的精气神又回来了，真的很久没见过了。”
看着斗战那稍显迷离的神色，宇文昊也是深有感触。
“也没什么，只是随口讲了讲前世因，今生果。缘浅缘深，宿命轮回！”
“然后呢？”
“没了。”
“仅此而已？”
“不然呢？我只是建议让他多行善积德，终有一日两人还能再续前缘也说不定。”
“所以他这是…信了？”
“应该说是，想通了吧。”
斗战：……。
今日无语的次数，好像有点多是怎么回事？
“大哥哥，收拾好了，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