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这两人一个金吾卫将官,一个县衙吏员,竟于同一日出堂作证,又能互证供词。若说他二人无勾结,我也是断然不能信的。只这三条,裴绪以为,便不能断结此案。”
崔言点点头,道:“桑鼎所言不差,不想除兵事政事外,桑鼎于刑名也是大有进益了。”
袁端道:“嗯,原来如此,确是有可疑之处。既是如此,原该发回重审。信言公、默之,老朽以为,此案非但要发回重审,那两个出首作供之人也该鞫问才是。”
袁端看看宋质、崔言,又看看陈封,目中忽有一道精光一闪而过,“这两人一个是微末小吏,一个是八品武将,却缘何要构陷朝廷六品勋官?他二人所为者何?又或是有人主使?若不能鞫问清楚,这案子也难查明。”
崔言迟疑道:“袁相公,案件发回重审理所应当,但这二人捉拿鞫问,却似于律不合?”
袁端呵呵一笑道:“国之功臣,原该礼待。”
宋质哈哈笑道:“袁公之言至精至当,若不礼敬功臣,谁肯为国效命?崇恩,你以为如何?”
陈封略一欠身,道:“二位相公体恤下情,陈封但凭吩咐。”
忽听门外脚步声急促,一个干办不及禀报,便推门而入,道:“禀相公,紫宸殿高侍禁到了。”
袁端微一皱眉,道:“紫宸殿高侍禁?想是有旨意了,我等一同迎一迎罢。”说罢便伸腿下地。
却听门外一阵尖锐笑声,一个大约四五十岁年纪,身着六品内侍服色,白净面皮的内官走了进来。那便是郑帝寝宫紫宸殿左侍禁高忠了。
屋内众人一齐起身相迎,高忠笑道:“不必了。圣上说了,不是甚要紧旨意,两位相公有年岁了,不必劳动了。”
众人一齐躬身,袁端道:“是,臣等恭聆圣训。”
高忠道:“圣上口谕:朕听说陈太尉儿子的案子已结了案,今日送呈政事堂。将案结拿来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