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忙循声看去,果见洪钟亦坐于地,却是衣衫完好,须发未损,坐骑亦是安然无恙立于身侧,只没了铠甲。想是众亲兵舍命相护,才保洪钟无事。
张羽急下马上前,洪钟挣扎起身相迎,大笑道:“鹤霄莫急,洪钟无事,只苦了我房营这班兄弟。”
张羽抱住洪钟,道:“振远无事便好,我左骁卫今日经此一难,却能全身而退,已是上天护佑,日后定为死伤兄弟报了此仇就是。”
原来房营正是从箕营开出三处缺口处冲出火海。因火势太大,房营将士只得以铠甲铺地灭火。但一来铠甲铺火需近火而行,二来铠甲难以尽灭火势,是以众将士仍是蹈火而出,再者战马不堪火烧,受惊四窜,以致有许多将士被火烧伤,更有不知多少将士葬身火海。
所幸雪越下越大,风势渐止,火势稍熄,房营仍有大半将士生还,也算不幸中之大幸。
张羽恐代军再来追赶,不及与洪钟细叙,命箕营将士搀扶房营将士起身,稍加整顿,便即徐徐向南撤兵。
张羽自率箕营其余兵马断后,却见代军小队兵马远远堕在身后,虽不敢来追,却也不肯轻易舍弃。
向南走出十余里,便见有亢营兵马前来接应,将房、箕两营引到平遥城下。城外又列一队兵马相迎,当先的正是马保。
张羽抬头看去,只见平遥城上已不见了代国旗号,尽皆换了郑军旌旗。却是郑军已占了平遥城。
原来这也是徐恒设下的计策。郑军袭取代军粮仓的兵马有两营五千余人,代军若要设伏,人马少了定不堪用,代国两处城池却只有三千兵马。因此徐恒料定代军于粮仓设伏非只刘继一千五百兵马,定要从平遥也抽调些兵马才够。
徐恒待房、箕两营去后,便命马保率亢营袭取平遥。亢营到了平遥城下,城门仍旧紧闭,城上仍旧旌旗林立,看似守城兵马甚众。
马保不为所惑,便即率军攻城,竟轻易攻下城池。原来城中守军只数百人,亢营连冲三番,便即攻克平遥。迎秦玉、徐恒等人进了城。
一众兵马渐次入城,张羽堕后,回首望去,见代军已追至城外,于城北数里处停下,看旗号,正是刘继亲至。然代军却不敢近前再战,想是刘继见了城上郑军旗号,已知中计,也只得徒呼奈何。
进了城,马保引张羽、洪钟去见秦玉,自有随军医官郎中为伤兵医治。所幸平遥城中尽有医馆药铺,所需草药也能寻得到,才不致新增众多死者。
此一战,箕营、亢营折损甚小,房营却是死伤惨重。房营原有骑兵近两千五百,葬身火海者竟有八百之众。回到平遥之兵士只一千七百余人,更有带伤者不分轻重,竟有一千二百之多。房营上下全身而还者仅五百余,生还仍能再战之战马也已不足一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