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母子二人来到那三口木箱子前,相视一眼;
汪轶鸣冲着母亲咧嘴一笑,又将煤油灯递给其先拿着,便躬身将眼前三口木箱子逐个打开;
在箱盖一一被打开后,阎氏只觉眼前明晃晃金灿灿的一大片,尤其在被手中煤油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她不禁失声惊呼道;
“这…这全是…金子!”
“嗯,是的,娘。”
汪轶鸣神情自若的回道;
阎氏不敢置信的一把又将煤油灯递还给了汪轶鸣,上前一步,拿起一块金元宝掂了掂,摸索了片刻,才面有惊骇诧异的看向了自己儿子,问道;
“十足的金子!这…鸣儿,这么多!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金子?”
汪轶鸣不紧不慢的缓缓俯身蹲下,从其中一个箱子里拿起一根小黄鱼,笑了笑,随手又丢回到了那口箱子里,才回道;
“娘,这里的黄金足有三千两。”
“三…三千两?”
“嗯,”汪轶鸣叹了口气,接着又道;
“儿子这次回乡探望您与父亲,没曾想家里竟有了如此多的变化;”
“这两日父亲总时不时就提及让我尽快变卖手中缴获,却只说给亲兵发饷;没曾想今日才知家中已经如此的拮据。”
“鸣儿…”
汪轶鸣抬眸冲着阎氏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这些金子的来路母亲大可放心,儿子能到如今的位子上,手段和底气还是有的,些许黄白之物不算什么;”
“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三千两金子就当是儿子给您和爹留的底气;”
“若他日急需,说不定就可解了燃眉之急。”
阎氏望着自己儿子的脸庞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爹他向来豪爽,倘若知晓咱家有了这三千两黄金,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将其花光;”
“儿子倒不是信不过父亲,但儿子看家里如此又如何能放得了心?”
“只得偷偷将这些金子交予娘您,暂且瞒住爹;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拿出。”
听了汪轶鸣所言,阎氏先是凝眉,最后却是明白了自己儿子的一片苦心;
面容郑重的点了点头;
“为娘知晓了;鸣儿,放心便是。”
话既然已经道明,母子二人心里也敞亮了许多;
收拾了一番,便出了密室;
又将暗门和机关复位;
等一切恢复了原样,母子二人这才双双松了口气;
只觉得口干舌燥,便叫来丫鬟奉茶;
接过茶盏,母子俩也不顾形象的端起茶盏就是猛灌了一口;
茶香四溢,入口甘甜;
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借着丫鬟出去蓄水的空;
阎氏心中似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鸣儿,你要用缴获变现来兑付萧家的货款?”
“是的,娘。”
汪轶鸣放下了手中饮尽的茶盏,又点燃了一支香烟后,回道;
“你那些缴获够不够兑付的?听说总共要十六万两之多呢。”
吸了口香烟,汪轶鸣淡淡一笑,回道;
“娘,您放心吧,我已经付了十三万六千两,剩余的也不过两万多两而已;那些缴获种类繁多,尽是些金银玉石珠宝首饰什么的,好变现;”
“而且萧伯伯也帮着找了些相熟的关系,估计用不了几日便可处理完;”
“届时即便不够,想必也差不了多少;儿子大不了再想其他办法。”
看阎氏的神情还有些不放心,汪轶鸣却是玩味一笑,道;
“娘,就凭我这官身,那些商户即便不给萧伯伯面子,量他们也不敢欺瞒我这锦衣卫镇抚使外加游击将军府的少将军;”
“说不定卖个好价钱,能结余不少,到时儿子全交给娘,让您管着。”
听此,阎氏“噗嗤”一笑,却又摇了摇头,道;
“都给娘做甚?你自己留着便是,出门在外闯荡,用钱的地方多的是。”
“娘的想法是,如果你变卖缴获后,仍是不够,不如就…”
说着阎氏的眼神便瞥向了挂着那幅祖传山水画的方向;
汪轶鸣瞬间便明白了其意思所指的是什么;
立马摇头摆手打断道;
“不可不可!娘,儿子说过了,那是留给您和爹傍身的家底儿,不可轻易动用!”
“既然儿子拿给您,您安心收着便是;万不可再提!”
“再说,要用那个,儿子不早就用了?您就放心吧,儿子有的是办法再挣。”
见拗不过自己儿子,阎氏也只得无奈作罢;
“好好好,听你的,留着;信你,不提便是。”
丫鬟回来添了茶水;
母子二人又各自抿了一口;
“还有,娘,家里银钱的事,估计这两日也能缓解。”
“哦?怎么说?”
阎氏不解,一挑眉,看着儿子反问道;
“前几日我爹不是带兵在马栏铺剿灭了一伙儿贼匪嘛;”
“嗯嗯…”
阎氏不置可否的凝眉点了点头;
“那次剿匪,我爹也收获了不少类似的缴获;这两日便会交予儿子一并变卖了。”
阎氏听此就是一愣,随即却是冷哼一声,道;
“哼,他倒是会使唤儿子,自己却落得清闲。”
“也不能这么说,娘,爹这些日子确实忙的很,儿子若不出把子力气帮衬着,那反而显得不懂事了。”
“切;”
阎氏白了儿子一眼,嗤道;
“你还替他说话?整日里忙的起早贪黑,不就是军营里的那点事儿?这么多兄弟子弟帮衬着,你这回来没两天他反倒是更忙了。”
说到此,阎氏突觉什么地方不对;
看着汪轶鸣那满脸堆笑的样子不由觉得奇怪,话锋一转,反问道;
“他这两日到底都在忙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