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跌跌撞撞后退的刹那,甬道之外传来重物匝地的轰鸣声,一股股不祥的预感充斥众人内心。
牛金猛地把虎头枪杵在地面上,两手去推木门,只见来时的通路被巨石轰然封堵,腾起的灰尘在光晕中翻涌,宛如鬼雾笼罩。
最前方的士兵躲避不及,碎石擦破额头,血珠滴落在腐肉堆里,惊起遮天蔽日的蚊虫,嗡嗡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赵仲这奸贼!”
牛金死死盯着石壁上一块色泽异常的青砖,虎头枪枪尖精准刺入砖缝,用力一撬,暗格里滚落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展开的瞬间,瞳孔剧烈收缩 ,上面赫然标注着密道所有出口,每个标记旁都用朱砂醒目写着赵府方位。
“果然早有算计!”牛金将羊皮纸凑近摇曳的火苗,火焰贪婪地舔舐着边角,“放疫人入宛,让其作刀……”
身后传来重物坠地声打断说话,众人回头,一个脖颈溃烂的感染者不知何时挣脱锁链,正以诡异的扭曲姿势爬向最近的士兵。
那士兵举刀的手赫然僵在半空,刀刃距离感染者天灵盖仅三寸 ,昏暗的火光中,他看清了对方斑驳的脸,那熟悉感,分明是自家村子的儿时玩伴!
“阿柱?!”
士兵带着哭腔,感染者却趁机暴起,发黑的獠牙狠狠咬进他肩膀。
牛金的虎头枪如闪电般刺出,穿透感染者天灵盖,脑浆污血溅在士兵脸上。那士兵却浑然不觉,颤抖着扯开感染者衣襟,露出胸口醒目的胎记 !
“赵仲!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士兵握着染血的刀,眼中尽是仇恨。
就在此时,巨石后传来声响,赵仲脸上挂着癫狂的狞笑:“与疫鬼同葬吧!”
巨石横亘,前路崎岖,那赵仲没有办法,唯有折返,行至木门,实不愿再睹那惨状,于转角处逡巡不前。
心细的刘巴看到通道直行的痕迹,赵仲也进来过,看他那样惜命,铁定没有右转,那就说明这条路可以直行。
刘巴趴在墙壁上,双手不停摸索,似乎还真摸到什么东西,便拿出匕首。
“有通风口!” 刘巴用匕首指着石壁裂缝,“我摸到青苔了!”
众人在感染者此起彼伏的嘶吼声中拼命挖掘,碎石飞溅间,终于嗅到一丝清新的风。
碎石飞溅中,匕首撞出火星。刘巴凑近一看,通风口的岩石深处竟嵌着暗铁网格,锈蚀的倒刺在幽光下泛着冷芒。
牛金将虎头枪楔入缝隙,暴喝一声,铁网扭曲变形,发出刺耳摩擦声,惊得头顶钟乳石簌簌落下。
当通风口拓宽到可容一人通过时,赵仲的狞笑再次从巨石后传来。
不理会那些狞笑,牛金率先钻进通风口。狭窄的通道里布满刺蒺藜,每前进一步都在身上刮出血痕。
风口打开,众人在湿润异常的通道中连滚带爬,终于在尽头处摸到潮湿的石壁,往下一跳,竟到了一条地下暗河。
冰凉的水流裹挟着腐叶扑面而来,牛金拽着刘巴一头扎进暗河。浑浊的水流中,他们隐约看见赵仲的身影在岸边晃动,还有感染者惨白的脸贴着水面漂浮。
当他们浮出地面时,晨光正刺破云层,照在赵府的飞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