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真的大意了,谁能想到,区区一个赵府,能搬出来这么多人!
目光扫过庭院,牛金的大脑飞速运转,在这生死攸关时刻,瞥见庭院两侧的回廊,以及后方高耸的楼阁,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子初兄弟” ,牛金大喊一声,“快,我守住这个门口,让兄弟们攻进两侧回廊,他们人再多也只能干瞪眼!”
刘巴心领神会,眼神坚毅,立即放手挥舞佩剑,招呼士兵朝左右两侧回廊杀过去。牛金手持虎头枪,留下百余人,和自己一起守在庭院入口。
三尺宽的青石圆拱门仅容三人并行,又有假山屏风作阻挡,鎏金宫灯在血光中剧烈摇晃,将扭曲的人影投映在朱红墙面上,恍若百鬼夜行。
狭路相逢,刀枪剑戟在此处根本施展不开,赵府外的五千私兵,前呼后拥,只剩喊杀声大,攻势滞涩,丝毫起不到作用。
牛金抹了把脸上的血渍,眼神如刀,握紧那杆九尺虎头枪,血块凝结,顺着枪缨簌簌坠落,暴喝震得院后廊下铜铃乱颤。
“我看谁能进得来!”
枪尖划过私兵喉结,血雾绽开;枪尾横扫之处,闷响与惨叫交织回荡。
有私兵试图翻墙包抄,十余人守住庭院拱门,其余人分散墙下各处,但凡有人翻墙,枪头刀刃迎接!士兵们枪头骤转,倒钩缠住私兵爬墙的双手,随之而来的,是看不清听得到的痛苦叫喊声。
混战正酣,私兵们欲进难进,统领焦急,拔出雁翎刀亲自上阵,举刀直取牛金面门。牛金不退反进,侧身躲过致命一击,枪杆横扫其下盘。
统领踉跄之际,牛金已欺身上前,虎头枪枪刃抵住对方脖颈,稍一发力便将首级挑飞。黄黑的鲜血喷溅在屏风彩绘的麒麟图上,瑞兽瞬间化作狰狞的血兽。
其余私兵见状两股战战,进攻的脚步不自觉放缓,排水沟里的血水却越积越深,漫过青石板的缝隙,将满地断剑残肢都浸成可怖的暗红色。
赵仲就有点惨了,府内只有五百多私兵,刘巴左右两队,撞翻雕花屏风,踩着满地狼藉分批涌入,都往楼阁上冲,居高临下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一夫当关的牛金等人,眉头都皱成麻花,舌头像是打了结,叽里咕噜说不清楚话,不停在角楼上手舞足蹈。
“后门……走……绕过去……后门,我的娘亲噎,一群蠢猪,后门……!”
手足无措间,牛金敲碎假山,从中捡起一块石头,朝赵仲面门扔过去,石头凌空而飞,擦着赵仲耳畔钉入木柱。
赵仲浑身一抖,不由缩回头,后背紧贴角楼墙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额头上豆大汗珠从脸颊滑落,滴在绣着金线的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干他呀,快干他呀!”
赵仲扯着嗓子喊,声音颤颤抖抖,晃晃乱乱。私兵闻声冲上阁楼,将他围在中间。
赵仲透过人缝,又看见楼下刘巴已经逼近楼阁,他们踩着尸体,举着兵器,眼中闪烁着火光。
赵仲咬碎牙齿,心中暗自盘算。
院门被牛金死死守住,私兵援兵又久攻不下,迟迟进不来,如今楼下怕是也凶多吉少。
“老爷,咱们怎么办?” 一个私兵问道,握刀的手心全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