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日子过得很快,没几日就要到廖星火的生日了。
二月红从月前就闭门谢客了,到了跟前,偌大一个宅子,不仅不见外客,除了管家、厨师和保洁以外的所有人都给放了假,廖星火生日后才能回来。
廖星火和解雨辰嘀咕过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他最近好得很,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舒服,反而因为解雨辰陪着盯着,好吃好喝的,脸都更红润了。
解雨辰直接捂了他的嘴巴,不许他这样说话。
廖星火就老实了。
等到生日前一天,廖星火就在屋里看漫画,哪里也不去。
他其实是非常相信八爷爷的卦的,但是二月红和解雨辰已经很紧张了,他自己不能再吓得哆哆嗦嗦,心神不宁,所以一直努力撑出一副“肯定没事”的模样。
只是到了今天,八爷爷卦中最凶险的最后一天,廖星火也没有心思再去做其他事了。
他翻着漫画书,有点看不进去,就去闹解雨辰,让师哥陪自己睡一会儿。
解雨辰拧拧他的鼻尖:“你是小猪吗?”
话这么说,人已经被廖星火拽起来往床上拉了。
“我是小猪,小花师哥是大猪。”廖星火信誓旦旦。
解雨辰笑了一声,脱了外衣,坐在床边:“你是小猪这两天还不好好吃饭,从小就挑食,现在都治不住你了。”
“哪有……”
一说起挑食,廖星火就心虚,伸手把被子往上拽,盖住解雨辰的嘴,不让他说话。
廖星火本来只是有点无所事事,又不想一个人干躺着,但是靠在解雨辰身边,他反而真的有些昏昏欲睡了。
他的房间没有用黑布遮住窗户,但是房间里装了两层窗帘,每一层窗帘遮光效果都很好,两层窗帘一起拉上的时候,一点儿光线都透不进来,屋子里和夜晚一样。
廖星火迷迷糊糊间睡着了,旁边闭目许久的解雨辰忽地侧身展臂,手臂紧紧地圈住白发少年,将他笼罩在自己的臂弯里。
他们小的时候经常是你抱我、我抱你地团在一起睡觉,有时候午睡睡过头了,二月红过来都没办法把八爪鱼似的两个小孩分开,只能先把解雨辰叫醒,再让他去逗小猫似的把廖星火招醒。好在廖星火除了练功的时候不爱哭,醒了哼哼唧唧的也是过一会儿就好了。
长大了之后,某一天起他们就不再抱在一起睡了,顶多是廖星火挨在解雨辰的肩头,或者解雨辰握住廖星火的手腕,能够确认彼此的存在就行。
此刻解雨辰将廖星火抱住,才发觉他们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
好像世俗规定长大就意味着必须要摒弃一些柔软的东西,否则就是不够独立,不够强悍,不够有担当。
可那些柔软的东西才是支撑着一个人长大的源泉啊。
13.
最凶险的十七岁的最后一天非常平淡地过去了,没有廖星火一个人时偷偷预想过的各种各样糟糕的可能,平淡到廖星火都觉得当初是不是八爷爷算错了,然后又会觉得八爷爷没算错,反而是八爷爷算得太准了,才能准确地为他逆天改命。
次日,廖星火的生日,师徒三人坐在一起吃饭,二月红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胃口却是近日以来最好的一次。
廖星火更是浑身轻松,小判官一样精准地捕捉到二月红试图多吃一块巧克力蛋糕的隐蔽举动,并且立刻给没收了。
解雨辰但笑不语,却在廖星火打了胜仗一样啃蛋糕的时候,往他碗里夹了好大一筷子青菜。
廖星火:“……小花师哥!”
解雨辰好似没听到。
二月红却是朗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