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出海立在垛口之上,一手持弓,一手分捻三支羽箭,看向城下的冯先和庞恕,双目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心中的紧张却是隐隐散去。
却原来,方才庞恕、冯先破箭雨,逼退路,两路夹击之下让按出海措手不及,甚至隐约间感觉这两人的能为都在自己之上,自己今日怕是要死在对方手中,但是经过刚才一试,按出海九箭射退冯先九箭,并且手中还余三箭,就使得他对自己的射术颇有自信。
可是按出海却忘了,城头下那可是两名神射手,而且冯先刚才内九箭可还没尽全力,只是一次试探罢了。
眼看按出海立在城头,一脸戒备之色,冯先和庞恕对视一眼,继而齐声道:“战事紧急,先杀主将,赌斗人头。”
一句话,两人便达成默契,这边庞恕催马先动!但见他忽然策马在城门前往来疾奔,那战马被庞恕催的快如旋风,按出海拉弓搭箭却只能瞄准,一时间跟不上庞恕的速度,也不敢贸然开弓。
再看庞恕,饶是胯下战马疾奔,可人在鞍上却稳如磐石。庞恕在那往来奔走,按出海难以应对,可是你按出海立在那里,可就是一个活靶子,但听的弓弦响处,三支羽箭先后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三道银弧,直奔城头上的按出海而去。
三支箭别看是先后射出,可是头一箭庞恕力道稍轻,最后一箭力道用足,就使得这三支箭几乎同时杀向按出海的喉间、两肋,而庞恕这一手乃是当年江湖赌斗之技,唤作“三星绕月”,算是庞家不外传的绝技之一,端的是箭走偏锋,诡谲难测,当年庞恕凭此法胜了冯先,如今军前再用此法,较之当年却是更妙三分!
按出海看着那分三路而来的羽箭,只觉得后背发凉,当下急忙弯弓搭箭,将手中剩下的最后三支箭急射而出,只是这回就显出按出海能为不济了。
方才射落冯先的九只箭,按出海那是箭尖对箭尖,但面对庞恕的这三支箭,除了迎面而来的那支羽箭外,左右袭来的两支羽箭,按出海的箭都只能射中其箭杆,将其击偏,而非像刚才那样箭锋相对。
可就在按出海射出三锏的同时,那边冯先早就已经蓄势待发,但见冯先稳坐马鞍之上,手中宝弓拉得如同满月一般,一支破甲重箭带着尖啸直扑垛口,只是目标却不是城墙上的按出海,而是被其踩在脚下的青砖垛口,但听的“轰”地一声,冯先只一箭将那青砖击碎,逼得城头上的按出海身形一晃。
也就在这时,庞恕的第二波箭又到,这次庞恕用的正是家传绝技连珠箭,五箭连珠之下将按出海的左右封死,逼得他全无半分腾挪空间。
见此情形,按出海暗道一声不好,再加上脚下垛口碎裂,根基不稳,急忙忙腾身而起,朗声唤道:“箭来!”
随着那边军士抛起箭囊,按出海探手就欲去接箭,可是手还没摸到羽箭呢,一道寒光从其指尖擦过,紧接着一道寒芒紧随其后,横穿过那被军卒抛向半空的箭囊,并且箭上去势不减,一直到把那箭囊钉在后面的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