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数？”
“那么，你的意思是，明知如此行事的后果，却仍选择要冒险来寻我吗？”
空旷的大厅中，阵阵低语声回荡。
奈原凝视着下方的奈落。
这位自己的思念体，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愈发的不像他了。
至少，以他的性情，设身处地的思考，绝不会做出当下的选择。
毕竟一切皆以自身的利益为重。
而在这利益之外，他倒是不介意偶尔充当好人，行一些善事。
“很不可思议对吧，说实话连我自己都有这样的感觉。”
“本尊啊，这几年的时光，想必你也心知肚明。”
“若非必要，我几乎不会回到纳萨力克，而你也同样很少主动来找我。”
“我们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彼此默契地互不干扰对方的生活。”
奈落闻言微微一笑。
面对奈原的质问，他只是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随即语气平静而又认真的解释道。
“所以说，抛开我们的立场不谈，你和我实际上已经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了。”
“即使我们曾经拥有相同的记忆，但人的性格并非是固定不变的。”
“它会像变色龙一样，随着环境的变化而产生相应的改变。”
“这种变化既可能是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也有可能是朝着消极的方向演变。”
说到这里，奈落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如何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
“而我，很明显就是那个正在向着积极方向转变的个体。”
奈落对于自身有着非常清晰的认识。
他知道自己既可以是本尊，又不能完全等同于本尊。
在五年前的圣王国危机中，安赫拉的那番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刺耳，但其中有一点却相当中肯。
那就是奈落内心深处隐藏着不甘、怀疑和迷茫。
他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压抑着想要深入思考这个问题的冲动。
毕竟，这个问题涉及到他本身的存在意义，一旦深入思考，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当时，奈落之所以会迎合这个话题，主要是为了从安赫拉那里套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当安赫拉说出可以让他成为真正独立的存在时。
不可否认的，他的内心产生了一丝的波动。
毕竟，谁会喜欢一直寄人篱下呢？
能够成为独立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具吸引力的诱惑。
但如果真的要叛变之类的。
那奈落只能表示，不要讲的好像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一样。
他是名为奈原存在的思念体，是本尊自身的投射。
要他叛变，除非…他爱那位新主人要胜过爱他自己！
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可是那位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穿越可能性，甘愿用自己的一生去冒险的本尊的思念体啊！
“呵，油嘴滑舌。”
王座上的奈原沉默了一瞬，不由得冷呵一声说道，好像是在默认奈落的话语。
不管是人性，还是龙性，皆是本性。
只是因所处环境的不同，而走向不同命运岔路的自己罢了。
“那么，本尊，能否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呢？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那样的话，如果最后下不来台，我可是会非常难堪的哦。”
奈落嘿嘿一笑，露出些许狡黠之色，继续说道。
“而且你瞧，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之前还和新认识的可爱学妹约好，今天还要帮她去教导处申请津贴来着。”
说着，奈落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卷轴。
里面赫然是宁亚先前的那一番肺腑之言，奈落特意将其录制了下来。
奈原见状，心念一动。
下一刻，龙皮质地的卷轴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一般，从奈落的手掌中脱离，然后飞到了他的面前，并自动展开，露出了其中的内容。
“因为联军肆意的杀戮，所以对那些无辜的生命产生了共情和同理心吗？”
奈原一边用手撑着下巴，一边目光快速在卷轴上扫视着。
宁亚·巴拉哈，服用过奈落赠予的人血，位列他的第九使徒。
阿尔谢·伊芙·莉尔·菲尔德，同样也服用过奈落赠予的人血，位列他的第十使徒。
尽管奈原从来没有召见过这两个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她们毫不关注。
事实上，在奈原看来。
在如今的众多使徒之中，这两位少女可以说是最为善良的两个小家伙了。
鲜血帝，从名号就可以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善茬。
夫路达，一个痴迷魔法，为了魔法，可以放弃一切的癫狂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