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口!被人锯断了!”
王通失声惊呼:“快!快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出入!
赵主簿,立刻去禀报县令大人,天塌了,出大事了!”
王通脸上的肥肉颤抖着,有惊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消息瞬间传出,整个合阳城都为之轰动。
府库失窃!五百斤军用精铁不翼而飞!疑为内外勾结,从通风口盗运而出!
身为县令的李儒,瞬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当李儒得知消息赶到府库的时候,现场已被衙役封锁。
看着那空荡荡的角落,以及通风口新鲜的断茬,李儒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看守衙役,扫过面如死灰、哭嚎喊冤的张贵,最后落在脸色变幻不定的王通身上。
“封锁消息!所有接触过库房之人,一律看押起来,听候审问!”
李儒的声音冰冷:“赵主簿,立刻行文郡府及廷尉府,详报失窃情形,周功曹,带人仔细勘验通风口内外痕迹,一丝一毫也不许放过!”
“是!”赵迁和周奎连忙应声,各自行动,但眼神中的惊惶与猜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比李儒预想的更快、更猛烈!
仅仅过了三天后,就在李儒亲自带人彻查线索、试图理清头绪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骤然打破了合阳县城的平静!
蹄声如雷,由远及近,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直奔县衙而来!
衙门口的百姓惊恐地四散躲避。只见一队约五十余骑的剽悍骑士,如同红色的钢铁洪流,瞬间涌到县衙大门前!
这些骑士清一色身着精甲,外罩赤色战袍,头盔上插着醒目的雉羽,胯下皆是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
他们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血腥煞气和来自帝国中枢的凛然威势!
为首一员将领,约三十许岁,面容刚毅,目光如电,按剑端坐马上,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在他身后的骑士,高举着一面迎风招展的玄底赤龙旗——大汉羽林军的标志!
“吁——!”
为首的将领勒住战马,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那将领目光如电,扫过闻讯赶来、脸色煞白的县丞王通等人,声如洪钟:
“天子御令,合阳县令李儒,速速接旨!”
羽林军!
天子亲军!
竟然直接出现在了合阳县衙门口!
整个县衙内外,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震的说不出话,王通更是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脸上却飞快地掠过一丝狂喜!
听到动静的李儒,从后堂快步走出。
他身上的官袍依旧整洁,但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凝重。
当看到门口那队杀气腾腾的羽林铁骑之后,李儒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也猛地一沉。
事情,终究还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快得超乎想象!
但李儒并未慌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整了整衣冠,大步走到衙门前院中央,对着马上的羽林将领,躬身行礼:
“臣,合阳县令李儒,见过天使!”
那羽林将领居高临下,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李儒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他并未下马,只是从身旁一名骑士手中接过一卷明黄色的帛书,刷地一声展开,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宣读:
“天子御令:闻左冯翊合阳县令李儒,到任以来,行事乖戾,有负朕望。
今据报,合阳县府库军资精铁五百斤,竟于重地离奇失窃,疑点重重,李儒身为一县之主,难辞其咎!
着,即刻褫夺其县令印绶,由羽林军押解回京,交廷尉府严加审讯!钦此!”
衙门外围观的百姓瞬间哗然!
“什么?李县令要被罢官……?”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府库精铁……难道……”
“羽林军都来了……天啊……”
质疑、惊恐、难以置信的议论如同潮水般涌起。
王通、赵迁等人则低着头,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上翘。
成了!冯家之计,竟真的成了!
天子居然把羽林军都派了过来!
李儒,这次死定了!
李儒身体微微一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天子那和煦的脸颊,热切的目光回映于脑海当中。
自己于殿前向天子宣誓效忠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他不相信天子会真的这样对他!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精铁丢失,必定是有人栽赃,而天子的这道诏书,必然是受到了什么人的胁迫……
“臣……”李儒声音嘶哑,带着巨大的悲愤,正要开口。
那羽林将领却似乎无意听他辩解,冷冷将他打断:“李县令,还请接旨吧!然后交出印绶,即刻随我等启程!”
两名如狼似虎的羽林军士已翻身下马,手按刀柄,大步向李儒逼来!
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