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铁路和造船的事外,庆修近来还要忙船队建立和物流铺子。改造过、能运载货物量更大的蒸汽商船已经加紧建造了。
他要提前安排庆丰商会招募船员和处理与陈似道等负责漕运的商贾和合作。
而第一批建造出来的军用蒸汽铁船,则悉数交给了程处默,作为河南道水军的第一批战船。
程处默领着初步训练出来的水军,没日没夜地在战船上训练,甚至数次出海,还学了庆修那套,进行演练对战,捣鼓得有模有样。
偶尔户部尚书找上门,诉苦说程处默的水军演练对战时,耗费了太多的弹药,表示哪怕是演练对战用的,没多少杀伤力的枪炮弹药,也是需要不少银子的。
户部尚书找程处默,被这个大老粗三两句怼了回来,于是只能找上庆修,希望行事比程处默稍微斯文点的庆修能够劝得动程处默。
庆修被念叨烦了,就去程处默那边逛逛,做做样子,或是请李二出马劝劝户部尚书。
然而户部尚书看国库的银子,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紧,经常忍不住叨叨。
久而久之,庆修只能定期去程处默那边逛一圈,只要户部尚书一上门,他就用那几句车轱辘话应付。
“此事我知晓了,我已经训斥过程将军了。”
“好好好,程将军答应了下次演练对战时会注意的。”
“什么?花费更多了?我下次去会再说说程处默。”
实则庆修每次去观看水军演练对战,没有提过一句演练对战花销过大。
不下重本,怎么提升军力?只要有成效,庆修不介意多花几个钱。国库钱眼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但是户部嘛,是朝廷的钱袋子,有将一文钱掰成两半用的精神的人管理,不需要担心一个不慎,国库银子消耗过快,新的税银接替不上,导致国库空虚,关键时候无钱可用。
毕竟,今天国库多花一个子,他比李二这个大唐皇帝还要着急。
随着时间推移,转眼夏去秋来冬又至,又是一年过去。
去年冬日,庆修赶在北方河水冰封前,正式建立起两支船队。
一支运货,并入了物流铺子,并且将原本低端不上档次的物流铺子,改为了物流行会。
由于庆丰商会和漕运商贾的合作,这些商贾眼馋体型巨大、速度快载货量大的整齐商船,在物流行会成立的第二天,拿着入会费,火急火燎地找上门来,求着加入了物流行会。
一支主要用以出海捕捞,捕捞回来的海鲜优先供应给庆丰商会以及与庆丰商会有合作的各大酒楼,剩下的则对外售卖。
有了蒸汽铁船,他们能捕捞到更远更多的海货,每日前来庆丰商会订购海货的酒楼掌柜络绎不绝。
两支船队皆赶在北方河水冰封前开始运行,在北方河水冰封后,转而主要在南方活动。
很快,航运业和海鲜捕捞业迅速在大唐推广开来。尤其是航运业,经由来自各地胡商的嘴巴,一路向西向南传开。
开春后,两支船队又扩大了一倍,发展得如火如荼。
陈似道几个漕运商贾看着每日进账,高兴得合不拢嘴。有商贾渐渐生出了别的心思,想要从庆修嘴里多分一些钱。
偏偏他们不敢直接和庆修叫板,只能动歪心思。
最开始陈似道懒得管,他们成了,他跟着受益,他们不成,他也没有多大损失。
直到这些动了歪心思的商贾小动作越来越大,惹着了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的庆修,庆丰商会的张掌柜专门过来警告了一番。
“物流行会以前只是一个小小的物流铺子,挂靠在庆丰商会名下。”
陈似道众人不知道老张到底想说什么,只能一味赔着笑,连声夸赞当时的物流铺子看着就很有潜力。
将当初的讽刺完全丢到了脑袋后面。
老张铺垫得差不多了,抛出了重头戏,“签订契约前一段时间,物流铺子有一批货经过雍州。”
“没多久,雍州名声最响亮的两伙土匪掐起来了,一边互掐一边找人,闹得沸沸扬扬,据传是有人给他们递了假消息,害他们错过了一批巨额货物。”
老张似笑非笑地看着在场面色骤然变白的漕运商贾,“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略有耳闻。”陈似道抢先开口,假装毫不知情地问道:“张掌柜,庆丰商会是打算追查此事?有没有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
其余人纷纷附和,仿佛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一样,各个热情洋溢,主动帮忙。
“庆丰商会与我们现在算是盟友,有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无需客气!”
“没错没错,若能解决这两伙劫匪,我们货物途径雍州时也会安全不少。”
“需不需要我们派人前往雍州探查?我在雍州还算有点人脉。”
老张等他们一个个说完了,才施施然道:“暂时不用,倘若有用得着诸位的地方,庆丰商会也不会客气。”
“哈哈,那再好不过了。”陈似道干巴巴地道。
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分明是庆丰商会查出了此事可能与他们有关,借此敲打他们。
警告他们,再敢乱动小心思,庆国公就会追究他们这件事。
陈似道几人强撑着笑容又应付了老张半个小时,听对方谈及以前想要谋害庆国公的人,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他们越听越难维持笑脸,等老张终于离开后,人人皆松了口气。
陈似道长舒出一口气,随即脸一板,咬牙切齿道:“都收收各自的小心思!”
“这次庆国公只是敲打,再有下次,他们可能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有谁想找死的话,别拖我们下水!”
原本他不管,打着在后面捡便宜的算盘。现在庆丰商会用当初雍州劫匪一事敲打他们,他便不得不管了。
否则,一旦庆丰商会扯出这件事来与他们算账,他也要被一起清算!
其余人心有戚戚然,尤其是那几个最近搞了不少小动作的商贾,慌得六神无主,回去后老实得不行。
他们老实了,庆修懒得与他们计较这些陈年烂芝麻烂谷子的事。
陈似道几人签订契约的时候,态度过于诚恳谦让,大方得不像他们。庆修当时便觉得奇怪,又听闻雍州两伙山匪大肆寻找卖假消息给他们的人。
他把二者时间一结合,哪里还不知道陈似道几人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