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所言的琮三爷,史湘云自然知道是谁。
只是相对而言,不是那般熟悉罢了。
贾琮是大老爷的儿子,多年来一直住在那里院中,鲜少来二老爷这里,更别说入园子了。
环哥儿和他年岁相仿,倒是常常一块玩耍。
先前还一块上学的。
只是,近年来倒是不上学了,而是去学医道了。
貌似……受到钟哥儿的不少影响,钟哥儿也没有敝帚自珍,多有指点、教导。
短短数年来,已经进益许多。
如今,都在百草厅实力好一段时间了。
上个月,因北方水灾之事,因百草厅有义诊之事,便是相随一块出城了,所去还非近地方。
义诊之事,自然善心好事。
老太太有知,都夸赞过的。
现在。
琮哥儿回来了?
如紫鹃所言,若然上午回来,还能见到钟哥儿的,现在……倒是错过了。
不过,钟哥儿接下来几日不去衙门,若说见面还是机会不少的。
琮哥儿,还是不容易的。
还是难得的。
琮哥儿选择了医道,还坚持走了下去,那一步已经非寻常人可以做到了。
就如自己,减肥之初,还觉有意思,这才过去几日?就觉万分煎熬和艰难了。
医道上的书,自己也看过,多艰难晦涩,琮哥儿竟然坚持下来了。
也有钟哥儿之故。
钟哥儿并不因为琮哥儿的身份而轻视他,多有提点,多有教导,多有指引。
还真是……。
语落之,史湘云再一次感慨。
“琮哥儿!”
“医道当有大进!”
“离京义诊月余,不容易之事。”
林黛玉秀首轻点。
琮哥儿跟随百草厅的医者郎中等人离京义诊,一应诸般,吃食用度,和京城相比,肯定差远了。
当初在江南,随着钟哥儿一起前往武当山,一路上的经历,至今仍清晰记得。
此外,还要面对府县、乡里的一位位病人,如果不想要进益,自然无碍。
若有心,则又是不小的考验。
府县乡里的病人不会少,诊断之,诊治之,善后之,留心之,……,事情极多的。
以琮哥儿近年来的心意,这一次当有大进。
于其而言,是莫大好事。
“的确不容易!”
史湘云以为然。
对府上诸事,自己也是了解许多的。
府上大老爷的性子如何,有过耳闻的,大太太性子如何,也是知晓一些的。
琮哥儿在读书一道上,没有很好的才能。
选择医道之事,算是一个很聪明的选择!
琮哥儿是庶出的,到了年岁之后,就要出府自立的,府上所能给的不为多。
按照自己了解的规矩,也就一处不大的宅院,外加些许的银子,以大太太的性子,对邢妹妹一家都那般,对琮哥儿……。
当然,可能自己多想了。
也不当自己考虑。
琮哥儿不喜欢读书,也没有习武,若是没有所长,将来出府自立之后,日子不会轻松。
选择医道,又有进益了。
再有数年,能够坐诊了,医道也就初成了,大富大贵不好说,日子殷实还是不难的。
若能做到,便是已经超过两府许多旁支、近支的子弟了。
听大嫂子说过一件事,每一岁,两府都要拿出不少的钱粮分给后街、周边巷子里的族中子弟。
那些子弟人家文不成、武不就,又没有所长,整日里无所事事,吃了上顿没下顿。
两府若是不理会,传扬出去,有损颜面。
若是理会,又是一个无底洞,每一岁都要拿出许多钱粮的,若然那些子弟都能自立一二,两府的支出都能节省很多。
似乎。
不只是两府,史家也差不多,京城其余的一些大家族也差不多,此般,更显琮哥儿难得了。
“嘻嘻,林姐姐,我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你猜是什么?”
忽而。
史湘云拍手一笑,圆圆的白嫩小脸上粲然一笑,小脑袋微侧,眨了眨灵趣之眸。
看向身边的林姐姐。
“你这话没头没尾的,谁能猜到?”
拂手掠过面前案上的西瓜词,一枚枚文字上的墨痕已经干涸了,还真快,夏日间,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琮哥儿归来,是一件突然的事情,却非什么大事。
扫了一眼远处靠墙的时辰钟,确是该稍稍歇息一二了,云丫头?又想到了什么诙谐之事?
以自己对云丫头的了解,大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嘿嘿,如何没头没尾了?”
“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嘛。”
史湘云嗔道。
“我只是觉得……从刚才到现在,咱们好像多有提及钟哥儿,从这首西瓜词,到城外的事情。”
“还有琮哥儿的事情。”
“嘿嘿,林姐姐,你说呢?”
屈指一点,史湘云一一盘点着,自己真的有那般感觉。
不只是现在。